词曰:
情郎妓女两心谐,豪奢暗减裁。虔婆朝暮恨无财,友情也拟猜。
一过生辰情态见,帮闲龟子罢春台。陡遇送银人至,小人侧目来。
右调《炼石天》
且说温如玉在郑三家嫖的头昏眼花,辨不出昼明夜暗,止知道埋头上情。金钟儿教与他的法儿,虽然支撑了几个月,少花了几两银子;无如乐户人家,比老鼠还奸,早已识破他们的调度。郑三还念如玉在他家花过几个大钱,怎当郑婆子剔尖拔毛,一尺一寸,都要打算在如玉身上。这些时,见如玉用钱有斟酌,萧麻子三两、五两到叨点实惠;自己贴上个女儿,夜夜陪睡;又要日日支应饮食;每夜连五钱银都合不来,心上甚是不平。又见金钟儿一味与如玉打热,不和他一心一意的弄钱,这婆子那里放得过去?起先不过在房里院外,吐些掂斤播两的话说,讥刺几句,使如玉知道;后来见如玉装聋推哑,是个心里有了主见,就知是他女儿指教的,便日日骂起金钟儿来。不是嫌起的迟,就是嫌睡的早;走一步,也有个不是在内;连饮食都消减了。金钟儿心爱如玉,只要与他省几个钱,任凭他妈大骂小骂,总付之不见不闻。如玉又气不过,到要按一夜一两找还他。金钟儿又不肯。昔日苗秃子嫖钱,通是如玉全与;再不然,垫一半。自从金钟儿教唆后,苗秃子来来往往好几回,如玉一两不帮,借也不应。苗秃虽然不如意,知如玉钱亦无多,心上到也罢了。只是这玉磬儿深恼如玉待他凉薄,又恨金钟儿那一番痛骂,怨深切骨,因此上每逢苗秃子来,就批评他无才无能,连个憨小厮也牢笼不祝自己在嫖赌场中养大的人,还要掏生本儿当嫖客,难道那萧麻子长着三头六臂不成?怎么他就会用憨小厮的钱儿?日日用这些半调唆、半关切的话咶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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