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写武侯与仲达决雌雄,先见仲达与子丹决雌雄;其以面涂红粉、身服女衣为赌,此以赢者为雄、输者为雌也。然以仲达、子丹相较,则子丹是女,仲达是男;若以武侯、仲达相较,则又武侯是男,仲达是女。观后文巾帼之受,其不异于面涂红粉身服女衣者几希矣。
武侯气王朗,只是一气;气曹真,不止是一气。姜维诈降,一气也;王双被斩,二气也;秦良死而寨又劫,三气也。与三气周瑜之事殆相仿佛矣。然周瑜未死之前,有两句歌谣,一封书札;周瑜既死之后,又有一篇祭文。独至曹真,而片纸之中,一番教训,一番嘲笑,一番哀怜,直将歌谣、书札、祭文合成一幅,尤令见者解颐。
甚矣,为将之不可不严也!武侯斩陈式而不斩魏延,怜其勇耳。若纵苟安而反为其所谮,则宽之过也。且陈式未归之时,恐其降魏,而使邓芝抚之;魏延将反之日,预知其背汉,而使马岱防之;独至苟安,而武侯虑不及此,又似失之于疏矣。虽然,此天之不欲兴汉,岂武侯之咎欤?
我以此计中人,而人亦以此计中我。如武侯曾以反间之计退仲达,而仲达亦以反间之计退武侯是也。虽然,物必先腐也,而后虫生之。仲达虽智,岂能间英明之主哉?苟安不能愚后主,而宦官得以愚后主,又非宦官足以愚后主,而后主实受愚于宦官。昭烈所为叹息痛恨于桓、灵者,而其父恨焉,其子蹈焉,悲夫!
三出祁山之师,为武侯之病而去,此仲达不知其去者也。四出祁山之师,为苟安之谮而去,此仲达先知其必去者也。不知其去,则其去也易;知其必去,则其去也难。而武侯卒不难于去者,则减兵添灶之计得也。孙膑以减灶诱敌之追,武侯又以增灶遏敌之追,是得孙膑之意而变化之。可见读古书者,读此句必是此句,便是不能读;用古事者,用此法必是此法,便是不能用。观于武侯,可以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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