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历史的两头往中间看,大唐帝国在整个贞元二十年间就像是行走在八世纪的沉沉黑夜之中,一切都显得了无生气而且混沌不堪。虽然天下再也不像德宗初年那么混乱,但是帝国的方方面面都看不出有丝毫起色。人到中年的德宗就像每一个守成之君那样得过且过地守着祖宗留下的江山,既没有智慧和能力让它重绽盛唐时代的光芒,也不至于昏庸到把它失手打翻。
大唐帝国的马车就这样摇摇晃晃地按照它自己的惯性在黑夜中前行。
多数情况下驭手德宗李适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他只能凭着驾车多年的直觉,偶尔拉拉缰绳、甩甩鞭子而已。当然,如果感觉有必要,李适也会动手更换几个车轱辘。
可直觉毕竟是直觉,它代替不了理性的判断。所以李适拉绳子和甩鞭子的动作看上去总是显得有些无奈和随意。此外,让人不敢恭维的是,有几个质地优良、结构坚固的车轱辘本来走得挺好,可没多久却被李适换掉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些华而不实、咯吱作响的劣质轱辘。
可这也没办法。只要李适本人看着顺眼,用着舒服,那就谁也拿他没辙。
因为马车是他的。
如果说帝国是一驾马车,那么桀骜不驯的藩镇一直以来就是一群拉着帝国疯狂奔驰的烈马。尽管头上套着马缰,身上拴着车轭,可它们还是经常踢踏乱咬,疯跑一气,把老大帝国搞得险象环生、几欲颠覆。到了贞元年间,虽然相当多的藩镇还是野性未驯、我行我素,但毕竟没闹出太大的动静。只有“宣武”和“彰义”这两匹烈马在相当一段时期内让中央政府和德宗皇帝疲于应付、大伤脑筋……
宣武镇(治所在汴州)的乱子是从贞元八年(公元792年)开始闹起来的,此后就一直不得安宁。这一年四月,宣武节度使刘玄佐病死,朝廷小心翼翼地征求宣武诸将的意见,说:“调陕虢道观察使吴湊过去接任,可不可以?”宣武诸将说可以,朝廷松了一口气,就命吴湊走马上任。不料,吴湊刚刚走到半路,刘玄佐的女婿和侍卫亲军就突然发动兵变,拥立刘玄佐之子刘士宁为留后,并磔杀数名倾向中央的将佐,劫持了朝廷派驻宣武的监军宦官。德宗不得已,只好任命刘士宁为宣武节度使。才过了一年多,亦即贞元九年十二月,宣武都知兵马使李万荣就再度发动兵变驱逐了刘士宁。德宗照例抱着听之任之的态度,旋即任李万荣为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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