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这是康熙年间满族词人纳兰性德的名句,老贺常吟在嘴边。康熙的两大权臣是明珠与索额图,纳兰性德是明珠之子,索额图是索尼之子,索叔称之为叔祖,索叔是老贺的酒友,所以老贺形容自己和纳兰性德关系为“近”。
每日清晨,老贺念叨着这句词,带俞上泉去河边散步。他俩会走两个时辰,近中午才回。俞上泉步态稳重,老贺跑跑颠颠,一会儿捡个石子,一会儿捅个蚂蚁窝。旁人看来,不是老贺带一个疯子散心,而是他疯了。
在俞母督护下,俞上泉衣着整洁,脸手洗得干净,却给人一种脏感。流浪者总是脏的,疯者也如此。俞上泉的白暂皮肤下隐着一层铅灰色,似乎血液脏了。
上南村的河流速极缓,在村后攒成一块长宽四百米的小湖,出口是一条三米长的石板桥,越过桥是五米宽的河道,水上积杂着丈高的蒿草,不细辨,似乎至此于涸。
村人称此湖为“积水洼”,小桥之外的河道,村人罕去,因蒿草荒凉,人人望之不喜,还因村里历年夭折的婴孩均扔在那里。俞上泉来的第五天,河道里躺了三具男尸,着西装,隐在草深处。其中一位鹰眉权腮,生前该是英武之士。
散步时,老贺会诱俞上泉聊《大日经》,听完总是哈哈一笑,表示远逊于他在天童寺学的禅法。每至积水洼,俞上泉总要驻足二十分钟,老贺也会在此时安静,陪他望水。
一日,俞上泉站在水边,老贺坐在树荫下的石头上翻看俞上泉的《大日经》,突然叫了起来。他看到《大日经》上写着“衣敷其身”一词是“灌顶”的同义语,是法力加持,顿时破解了少年时读禅宗经典《六祖坛经》的一个困惑:五祖想传位给六祖,但怕六祖遭同寺僧人嫉妒,便招来自己房间,衣敷其身后再讲说,六祖因而大悟——难道有人会在五祖窗外偷窥?即便有人偷窥,用自己的衣服遮住六祖,明显鼓出一块,岂不是让人见了更加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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