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古代对于传染性疾疫的流行,很早就有了一定的认识。《素问·刺法论》指出:“五疫之至,皆相染习,无问大小,病状相似。”古代是把传染病都包括在“伤寒”这个总病名之中。《素问·热病论》说:“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出土的汉简记有“伤寒四物(乌喙、细辛、术、桂)汤”和“治伤寒逐病方”。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专门总结了伤寒病(包括各种急性传染病在内)的起始和发展过程以及一系列辨证施治的理论,可以看成是有关传染病的专著。隋代巢元方开始对病源进行新的探索,他在《诸病源候论·瘟病候》中,明确地认为某些传染病,是由外界有害因素(当时他称之为“乖戾之气”)所引起的。明代吴有性发展了这一精辟的见解。
吴有性,字又可,生于16世纪80年代,江苏吴县人。在吴有性生活时期,瘟疫流行频繁。据《明史》记载,从永乐六年(公元1408年)至崇祯十六年(公元1643年)就发生大瘟疫19次。公元1641年所暴发的大瘟疫,流行遍及河北、山东、江苏和浙江等广大的地域,瘟疫的流行和蔓延,迫使人们必须深入调查研究,以便寻求更有效的治病措施。吴有性通过认真细致的考察研究,于公元1642年完成了《瘟疫论》一书,并提出了戾气说。他认为疫病是由“戾气”引起的,《瘟疫论·序》中说:“夫瘟病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戾气)所感。”这里特别指出“戾气”是存在于自然界中的一种特别的物质。吴有性认为这种戾气可以通过口鼻传染人体。但是否致病,则要看戾气的毒力和人自身的抵抗力。有的年份疫气盛行,患病就重,而且“最能传染”。有的年份,疫气衰少,患者就不多,且不会传染人。这种戾气,不仅会使人体得病,而且也会使动物得病,如牛瘟、羊瘟、鸡瘟、鸭瘟等。但是“牛病而羊不病,鸡病而鸭不病,人病而禽兽不病”。可见吴有性已知道,不同种类的动物的瘟疫是由不同的戾气所引起的。他说:“为病种种,是知气之不一也”,“盖当其时,适有某气传入某脏腑经络,专发为某病”。发斑、痘疹之类疾病,在此以前的中医理论,都把它归结为心火所引起的,而吴有性则指出“实非火也,亦杂气(戾气)之所为耳”,即认为痘疹、疔疮和外科化脓感染等也都是由于戾气感染所引起的。由上所述,可以看出,所谓“戾气”就是呼之欲出的病原微生物。在当时没有显微镜的情况下,能达到这样科学的见解,的确令人钦佩。从这以后又过了大约200年,西方学者借助于显微镜,才真正发现并看到了病原微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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