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见那来书不曾具名,郝济回忆方才所闻口音不像男子,身材也极秀气,心疑是土穴中的少女,但只有句把话听去耳熟,前听少女一口湘音,少年末了所说全是北方口气,从未听过,如是少女,当有燕子信号,又觉不似,估计必是去年归途所闻二道童之一,均想不起是什来历,也就罢了,经此一来,越发多了戒心。
光阴易过,一晃便是三月中旬,一直平安无事。这日早起,忽接到二贼一封请帖,日期仍是七月计三,龚勤出见来人像个小偻呷,话颇客气,便照金标之意回复,准定期前一日赶到,来人笑诺走去。因已说定,连郝济也放了心,同时想起师父别时曾有三四月内必回之言,如非二贼改在七月下旬比斗,照奚能所定一年之约已快到期,诸位师长至多下月也必赶回,心中略定,便不似平日那么紧张,一面又忙着用功,不能日常守在金标身旁。金标又喜勤劳,正当农忙之际,每日均要下地。郝济几次想住田里相助,金标因觉约会快到,两小弟兄用功甚勤,正在加紧头上,不愿耽误他们功课,执意不肯。二人也因事关重大,惟恐自己功力不够,虽然抽空帮助耕作,还是用功时多。
郝家的田偏在村的后面,临近大道,中间隔着一条长满野草的荒沟,比别的人家较远。金标见沟中地土荒废,知道当年不会发水,又种了许多包谷在沟里面。老少三人每日只有小半日相见,余均离开,相隔有里许多路。郝济先还不甚放心,后觉当地偏僻,乃父乡老儿打扮,外人不经交谈不易认出,靠近官道一面,土沟以外还有大片野麻草树,远望不见,如有人来,必须经由村口,决不会由官道那面越沟而过,人在种地,一点也看不出。金标又不愿二人在旁,说:“这样只比和你们在一起更不易被人发现,仇敌不是无人,业已约我深入虎穴,乐得等我入网任性惨杀,何必费事,还要丢人?你们用功要紧,如何看得我老头子这样无用?”日子一久,二人也就不以为意。郝妻每日均往田里送饭,郝济也常抢了代送。由三月底起,天天都盼师父回转,一直盼到四月中旬仍无音信,再有不过三个月便到约会,连两小弟兄也都觉着贼党事前不会再来,只等师父一回,商计停当便可如期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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