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操对俞允中道:“你只知许兄枪法神妙,还不知他天生神力,内功已臻绝顶呢!”说罢,拉了俞允中,走到许钺用做目标的那一根木桩旁边,指给俞允中道:“这根木桩,许兄曾把它当做假想的敌人。你看那上面枪刺过的痕迹,可是一般深浅么?”这时众人也都跟着围了过来,往这木桩上一看,果然许钺刺过的地方俱只有二分多深,枪孔的大小也都一样。原来武功到了上乘的人,哪怕有千斤万斤的力量,发出去并不难,最难的是发出去还能收将回来。比如自己只有一百斤力量,都聚在一只手上,或一件兵器上,打将出去,如果打不着人,这周身力量业已发出去,收不回来,只剩了一个空身体,岂不是任凭别人处置么?再遇见本领绝大的人,他不来打你,只用身法让你的力量打到空处,随意将你一拨,你便自行跌倒;心狠一点,再借你自己的力打你,让你受那内伤。又好似用兵一样,如同臂之使手,手之使指一般,鸣鼓则进,鸣金则退,胜则全胜,败亦全师。所以武学名家常说无论多大的力,要能发能收,才算是自己的力;又说四两可以拨千斤。就是这个道理。像许钺他这样把千斤神力运用得出神入化,拿一支长枪,连同全身重量,蹿高纵矮,使得和拿着一根绣花针似的指挥如意,经凌操再一点出,无怪众人都非常惊服了。
至于云凤、湘英二人,一个是志比天高,心同发细,无论什么惊人绝艺,除非是不知则已,一知便要学,一学便精;一个是刚同许超怄了气,难得许钺不用求教,自己就表演出来,正好从旁偷学了去堵许超的嘴。这两人都是不约而同地聚精会神,从头到尾默记于心。等到众人要回到前面休息,湘英留住云凤,等大家走尽,径自跑到场中,拿起许钺使的那支长枪,照着他的解数,一招一式施展起来。云凤明白她的用意,见她初次学来,虽然手脚较生,有时还不免思索一下,竟然大致不差,不由连声夸赞起来。湘英也得意非凡,十分起劲。看看舞到剩三十多招,忽然忘了两个解数,收了招,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本是负气学的,又不好到前面去问,急得两脚在地下直跳。云凤见她那样性急,暗暗好笑。知她又任性,又多疑,不便明说。笑对湘英道:“适才许君使枪的时节,我也在旁留神暗记几着,只是没有你记性好,记得没有你那么全。不过这后半截的跌翻九绝,我仿佛记得还清楚。我看一人练习难免有忘了的时候,不如我们两个人按他枪法对打。你练时,我算做敌人;我练时,你算做敌人。我记不得的你教,你记不得的我教,想必也差不多了。再还记不全时,我找我爹爹求问许君去。你看好么?”湘英正在为难,一听云凤也用了心,不禁又高兴起来,恐怕隔的时候多了,更记不全,当下拖了云凤试验。彼此校正了一番,觉着大致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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