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闷的隆隆声慢慢朝这边滚。
芦花朝远处天边扫了一眼。一弯镰刀样的月,斜斜地挂在西边天幕沿。月挂处,星稀朗;近处至头顶,晶明晶亮的星星,撒得到处都是。看不出有一丝儿云彩。
芦花鼻子翕动几下,品出几许硝烟火药味,眉头就皱拢来了。
“唉,仗真的是打到跟前来了咧!”
芦花又一次爬起来抹澡。抹到肉多之处,芦花自己捏弄捏弄,摇了摇脑壳。得亏骨头架子长得高大,要不然,这些肉往哪里堆哟!她暗自叹息一阵。胸乳处的赘肉最多,赘叠处也最容易藏痱子。原来年轻的时节,她自己朝这块地方抠,还没抠到两爪子,吴二苕帮忙的手就伸过来了。当然,那帮忙的手就不仅是抠一处地方了。如今都有一把年纪了,当年的如饥似渴仿佛都随岁月的流逝而消逝了。
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岁月真是个最无情的东西,竟然连人生最基本的饥渴都可以消磨得无影无踪。
芦花没有读过书,平时也就是苕做憨吃哈睡横长肉的,很少有动心思的时候,不可能有什么哲学思想。此时,她最多的感慨就是,老了,自己像是老了,自己的男人也像是老了。也就是感慨感慨而已,不深刻,没有伤感的成分。老了就老了啵,也该老了哦,伢们都这么大了,自己还不该老么!其实,芦花两口子,比起和他们相同年龄的人,真是不显老的。快五十岁的年纪,看着也就像是三十几岁的人。朝汉口街上看看吧,不到四十岁,却一脸丝瓜瓤子的人,太多太多了!
这不是个让人年轻的年月。
街上的米价一天一个样。盐又涨价了。为盐涨价,汉口好几拨人到商界联合会请愿了好多次,搞得周伯年的脑壳都大了。他真是有苦说不出。他自己并不做盐生意。再说,食盐涨价,也不是汉口商人自己决定的。盐价一向由政府说了算,与汉口商人的关系实在是不大。市民们烧香也好,拆庙也好,都走错了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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