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梢骑着摩托车在前面开路,我扶着陈娟上了出租车。她脸色惨白,靠在我肩上,连声说没事没事。我仔细看了伤口,万幸,不算深,我说谢天谢地,陈娟狡黠地笑着说,哈儿,你以为我真要把各人割死啊?我说,伤口这一带血管分布多,光流血也要流死人。
最近的一家医院是三人民医院,到那地方时,流出来的血已经把旗袍上染得到处都是。两个值班的医生行动慢了点,乌梢走上去就说:你们搞得好,我朋友没事,一人发两百块红包,有问题,我一人捅两刀!
看他一脸凶神恶煞相,医生嘟哝着,却不敢怠慢,赶紧把陈娟接过去清洗、上药、包扎。乌梢放了心,又闪到一旁打了半天电话。
完事后,医生擦擦额上汗水说,好啦,没什么大碍,注意休息就行了,明天再来换药。
乌梢说到做到,除交了医药费,还拿出四百块钱,两个医生一人一份。
出了医院大门,我对乌梢说,谢谢你。
乌梢横我一眼说,要你谢啥子,关你什么事?
我被噎得说不出话。
陈娟立即对乌梢说,他已经代表我谢过你了,我就不再说,今天的药费,我这个月工资拿了就还你。
乌梢低下头不作声。
陈娟看看他,又看看我,抬起头吸了一口空气,大声说:老子突然想喝酒了!
我说,喝啥子酒哦,有伤口不能喝酒。
陈娟立即嘟起嘴:老子偏要喝,喝酒还能消毒呢,乌梢你说是不是?
乌梢不知怎么回答,站在那儿搔头。
陈娟伸出没受伤的手一拍我肩膀:去不去,不去老子一个人去了。
在和平广场田螺摊上的这场酒很奇怪,陈娟一个人一直不停地说话,我拿着啤酒杯小口啜饮,乌梢则一杯接一杯往喉咙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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