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以磕完十万长头之心,写完此书。
《日月》应是我五年来,写得最漫长和投入的作品。
当这个故事在心中逐渐成型,当这个名字在我心中显现,我便知道,这是注定的因缘。
完成这本书,对我而言,不啻于另一种形式的朝圣,如书中的尹长生--索南次仁一样,回到故土,发愿磕完十万长头。
这是一次心灵的完整回溯和超拔。
若说这五年来我最大的改变,不是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女子,成为畅销书作家,不是身份际遇的改变,而是,我逐日确认了自己内心的归宿,找到可以信受奉行的信仰。
这是有福的。如我在书中所言,在这浪游的尘世,多少人心醉神茫,能在有生之年,找到心灵的皈依之所,无论是一地、一人、一事,即是至深福德。
这一切的改变,与那雪域高原隐秘关联,与那茫茫轮回之中的因果,更是密切相关。
我对西藏的感情,超越我的生养之地,超越所居的任何城市。这感情一旦被唤起,渐渐成为一种血脉里沉涌、跌宕,终至静默的情感。它与宗教、民族、信仰、经历无关。
西藏,在我的意识中,亦不是一个地域的概念,不再是一个符号,不再是一个一相情愿的避世之地,我见的它的好和不好。辉煌和残败,均不能减损我对它的情感和虔诚。
举重若轻,又举轻若重。欲说还休,欲休还说。写作的过程中,我始终沉湎于这般深重的感情中。我对西藏的感情,不可言尽。这一本书,不是终结,只是起程。
《日月》是一个关于成长、超越、觉悟的故事。我二○○七年八月第一次入藏,在珠峰脚下的老定日,遇见了一个极伶俐的流浪小孩。一面之缘,是他触发我的灵感,由此构思出这个故事,这是此书的缘起。而今思来,却不知他身在何处,际遇如何。一面之缘,恐难再遇,人世茫茫,浮生之嗟,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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