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糟糕的是,他说这话是认真的。我想给他来软的,但同样不奏效。
那天下午晚些时候召开了一个高层会议,通知我去,但我躲着不想参加。不一会儿,一位身材小巧的女军官非常客气地告诉我指挥官在等我,我能否马上去一趟。
我只好去,但尽量不参与讨论。我父亲向来有一种本事:即便他不是会议的主席,也有一种驾驭会议的气度,他想听取谁的意见就用期许的眼神看着他。这种策略很微妙,能使会议向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与会者却一点儿也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每个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你,与其缄默不语,倒不如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尤其是,我发现自己还真的有意见要发表。
会议的大部分内容是一帮人在怨声载道,根本不赞成利用九日热来对付鼻涕虫。他们承认这种病菌会杀死鼻涕虫,甚至连生命力极强的金星人都会因此丧命。但它却一定会置人类于死地,而我只不过是娶了位惟一例外的幸存者。对大多数人而言,这种病毒是致命的。受到病毒侵害七到十天之后,必然死到临头。
“你怎么看?尼文斯先生?”父亲这么称呼我是在请我发表见解。我一言不发,可他始终盯着我,等我开口。
“我觉得这次会议上许多人对此事不抱任何希望。这里发表的不少看法都是基于假设,而这些假设也许本身就是错的。”
“怎么讲?”
我脑子一时也举不出什么实例,只好信口开河:“这个……比如说——我不断听到有人提及九日热,好像有个铁的事实:这种病会持续九天。其实不然,”
一位高级军官不耐烦地耸了耸肩,“这只是为了称呼的方便,这种病大致会得九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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