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肖恩腹腔喷血而亡,岳阳和张立都不由大叫起来,唐敏掩面,连巴桑都皱起了眉头。肖恩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样安静地休息,反而在临死前一刻,呈现出巨大的痛苦。那种巨大的痛苦让他那干尸般的五官扭曲变形,死而不僵,双手曲爪,瞪着空洞的血眼,张大干裂的嘴,一口咖啡色的牙咬着紫绀色的舌头,从腹部的血洞之中,一根接一根的白色肉虫蠕动爬出,留下惨不忍睹的一幕。
张立举脚便踩,“踩死你们!踩死你们!”胡杨队长和巴桑一左一右擒住了他。“啊!”张立挣扎着,仰天怒号。
岳阳则思索道:“肖恩最后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博丽丝-梅克-古德?”
卓木强巴道:“像是一个人名。”
唐敏冷静道:“不,不会是人名。肖恩似乎想告诉我们什么,那么他一定会以我们能听懂的方式说出来,如果那是一个人名的话,我们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名字。而且,肖恩最后一个词古德,发音并不完全,所以,我认为,他只说了一半。”
卓木强巴有些惊异地看着敏敏,又望了望岳阳。岳阳轻轻点头道:“有些道理。”
吕竞男道:“先不管那么多,我们把肖恩葬了吧。”
丛林的边缘,又多了座小小的土堆。土堆的旁边,他们移栽了一棵小树,碗口粗的树身上刻着“二十一世纪一位伟大的探险家肖恩,长眠于此”。
“那一天,天色很昏暗,似乎过早地天黑了。我的胸口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想哭,却哭不出来,只觉得沉重的压力,让我步履维艰。若不是后来遇到了玛吉,我想,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在香巴拉坚持下去。是我将肖恩带到队伍中去的,是我将曾经救过自己的人推上了断头台,当时,我一直这样自责自己。最后,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哭不出来了,悔恨,是不能用眼泪来冲刷的。那棵树,现在已经长大了吧。肖恩说过,那种树可以存活数千年,不知道千年之后,人们能不能在香巴拉众多的树木中,找到那一棵或许……”很多年以后,张立在自己的日记上写下了上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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