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应先说到当阿丽思小姐离开了那一匹发脾气的母鸭子以后的一小时情形。
她是沿着河岸走的。在昨前两天同傩喜先生打这儿过身时,似乎来往的人与各样动物都有,还很多,如今却连一匹蟋蟀也不曾遇到。
不过没有人走路,她就不走了么?而且说没有人走路,那自己又是什么?“若是鸭子在此,她才可以说是没有人;因为连自己也不算人。但鸭子自己能这么说吗?”她想知道却无从知道。
到这时,为容易明白这问题起见,阿丽思把自己分成两人,如同在另外许多事情难于解决时她把自己分成两个人一样。在未分以先,这一个整个的她,便说道:“我不袒护任何一方面,也不委屈任何一方面,只是你们不能太自私。当到一种意见近于某一个我胜利时,这另一个我的默认是必需的。你们遇到不可免的争执,也不能太倔强,自己究竟是自己,随便生气总不好!好,阿丽思,你就分开吧。”
于是她又成为两人了。
她慢慢走着——或者说一步一步走着——或者说她俩一步一步走着,因为她在她一身上至少是代表了两个主张、两种精神以及两样趣味。说是“她俩一步一步走着”,还是有语病,就为的是一个她欢喜一步走一尺一寸,另一个她又愿意一步能迈二尺三寸;一尺一与二尺三,相差是一尺二寸。这一尺二寸的主张距离,真是不小的一种距离!
“朋友,”这一个她同另一个她说,“‘我们’慢一点不很好么?走快了叫别人看见,还以为是在被谁追赶。”这是很有理由的。
“你慢也不成,又不是有玻太慢了,他们中国女人会以为你是在嘲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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