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阴雨连绵。那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我的心情一样,充满惆怅和忧郁……
武斗"铁猫"的风波似乎平息了。但它遗留在我心上的波痕远远没有消失;特别是我每每看见"铁猫",用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偷偷窥视他脸上伤痕的时候,我的心像烧着一团火,浑身汗毛孔都冒着熊熊烈焰……
他脸上伤痕已经痊愈,孩子气的脸蛋上,重新出现腼腆的微笑;尽管如此,我还是发现了一点异常:他的面孔更加消瘦了,在眼角上留下一块小小的疤痕。虽然,这块不显眼的伤痕,不一定是我那一拳留下的痕迹,但不知为什么,我把它写在我自己良心的账本上,每次看见那小块若隐若现的疤痕,都引起我精神上的忐忑不安。
我们很少说话,他甚至连一瞥目光都不投向我,但我经常从那面小镜子的反光里,看见他凝视我的眼神;当我的目光迅速作出反应,朝镜子里的他看去时,他立刻躲开我的目光,装成看别处的样子。为什么这样?我的心像装进了闷葫芦。
不久,我发现"铁猫"一些使我不能理解的变化。他不知什么时候养成了爱皱眉头的习惯,以致在他孩子气的脸上出现了成年人才有的鼻梁纹。似乎他常常在思考着什么,计算着什么。一个还够不上公民年龄的大孩子,哪儿来的那么多心事呢?这同样使我感到惊异。
与此同时,我还发觉到"铁猫"生活上的反常现象。在这间没有蚊帐就不能生活的房子里,他的蚊帐不翼而飞了。每天夜里,尖嘴蚊子成群结队地俯冲下来,吸吮着他躯体内的一点点血浆,使他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因而不断地发出"叭叭"拍击蚊子的声响。他的蚊帐虽然没有了,但他占有的一米宽的铺位墙壁上,却多了一件艺术品。不知他从哪儿捡了一幅皱巴巴的画儿来,用粥粘把画儿贴在墙上。这幅画儿是擅长描绘少数民族生活的画家黄胄画的,画名:《婴儿睡也》。画面上画着一个维吾尔族的婴儿,垂着黑黑睫毛,闭着嫩红嘴圈,在摇篮中安详地熟睡。我无法揣测出"铁猫"为什么把这幅画儿张贴在他的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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