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驴驮子停在大山背梁的凹凹里,最后一次歇脚。小白鞋提示索泓一长点眼力劲,索泓一按照她的提示,上前帮助驮夫从驴背上卸下草料口袋,给毛驴搅拌草料。矬巴汉仰脸问道:“你是哪个村来下窑的!”
“他老家葫芦谷的。”小白鞋话茬接得十分麻利,“我表弟和我约好了,在这山叉子会齐,叫我带他进山去挖煤。
“看你不像卖力气的。”矬巴汉说。
“民办教师。”索泓一答道,“当孩子王吃不饱肚子。”
“我栓子哥不缺煤黑子挖煤,倒是真缺一个咬文断字的,给他编编上报材料啥的。干得来吗?”
“还是让我挖煤吧!我……”
小白鞋风摆柳一样,移步到矬巴汉面前,截断索泓一的话说:“他干得来!他是我家乡的山沟沟里的土秀才。”
“叭”地一声,矬巴汉从干粮袋里掏出个白馍扔给他:“吃吧!解解肚饥!” 索泓一没能接住扔过来的白馍,冻得硬梆梆的白馍,像个石头蛋子骨碌碌顺着山坡往下滚。索泓一三步并成两步地抓上它,顺势坐在山坡上啃起来。
太阳离西山顶还有二尺高,索泓一望着那轮圆圆的大火球,真想把它拉得和这座大山更靠近一点。随着驴驮子进山的艰难跋涉,他走出一身虚汗,冷丁停步,热汗在脊梁上结了冰。湿腻腻、凉嗖嗖,如果太阳老爷能分出一点热能,给他烘干一下汗淋淋的脊梁该有多好。可惜,太阳老爷井不属于他,晴天时它每天给人间留下一个温暖而红艳的脸庞,让苦寒中的人们景仰、赞叹、顶礼膜拜,而又毫无所得。倒是这大山沟沟里的粗俗汉子,给他一个增加热力的白馍,使他那双疲软的双腿,有了一点继续行路的力气;那矬巴汉看他嚼白馍时像只饿狼,又从那皱巴巴的干粮袋里,扔给他一个白馍。他一边唱起了粗俗不堪的“四大白”,一边吆呼驴驮子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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