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家,上床睡觉,比平常睡着得要快。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他因为一阵胃疼醒了。这是他的老毛病,在心情抑郁的时候就会发作。他打开药柜找药,骂了一句。药没了。他忘买了。他想靠自己的意志来止住疼痛,多少也有点效,但他还是不能入睡。快凌晨一点半的时候,特蕾莎回来了,他想和她聊聊天。他和她讲了葬礼的事,记者不让他说话的事,还有他碰到了同事S。
“布拉格变得很丑陋。”特蕾莎说。
“确实如此。”托马斯说。
过了一小会儿,特蕾莎压低声音说:“最好的办法是离开这里。”
“没错,”托马斯说,“可我们哪儿也去不了。”
他坐在床上,穿着睡衣,她过来坐在他身边,一只膀子围住了他。
“去乡下吧。”特蕾莎说。
“去乡下?”托马斯有些吃惊。
“在那儿,就我们俩。你既碰不到记者,也碰不到老同事。那里,有别样的人,还有保持着原样的大自然。”
这时,托马斯又感到胃里一阵隐隐的疼痛。他感到自己老了,觉得除了一点清净和安宁之外,别无所求。
“也许你说得对。”他说话有些费力,每当胃疼发作,呼吸都很困难。
特蕾莎接着说:“我们会有一个简陋的小屋和一小块花园,卡列宁一定会开心死的。”
“对。”托马斯说。
他试着想象将要发生的事,想象他们会不会真的到乡下去生活。在村子里,很难每周就找到一个新的女人。这将是他艳史的终结。
“只不过,在乡下你一个人和我在一起会感到厌烦的。”特蕾莎猜测着他的想法,说道。
疼痛加剧了。他说不出话来。他想他对女人的追逐也是一种“es muss sein”,一种使他沦为奴隶的势所必然。他想要休假,摆脱一切的势所必然,摆脱所有的“es muss sein”。然而,如果他可以永远告别医院手术台,他为什么就不能告别这个世界的手术台呢?在这个世界里,他用想象的解剖刀打开女性之“我”的宝囊,去探求那百万分之一的虚幻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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