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好。不愿叫丈母娘也行,叫女士、太太……国外随便。父亲最喜爱儿子直呼其名,亲近。”
“我不。”
“你不,就再想想。欢子的事由你想,好吗?”
或许是大旗的“我不”说得太天真可爱了,使竹西一时忘记了她给大旗摆下的这个既严肃又吓人的题目。她攥住了他的手,大旗又觉出了那手的蛮劲儿,就像很早以前她捏着他的手说“傻劲儿”那时候一样的蛮。
他抽了出来,她又攥住了他。
大旗没再抽出手。
他僵着自己把自己投进她的怀里。
大旗没拾闲地好了一夜。
大旗没拾闲地流了一夜泪。
竹西由着大旗去好。
竹西由着大旗流泪。
天快亮时竹西睡了过去。大旗一直没睡,他一直看着她睡,想:莫非我也得学点儿脏话说说?当她睁开眼时他问了她一句: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她不再嫌他不说脏字。
她说:“你知道新粮食新粪什么味儿?”
他说:“你做的什么梦?你可不是个乡下人。”
竹西又睡,装睡。
竹西和大旗平静地分了手,大旗又搬回厂里那间两家合住的单元。
竹西没搬,她依然如故。人们对她的说法更新。
她独守着西屋,有时候叫过宝妹帮她复习功课;有时候很晚了还一个人出去。她常常出去得突然回来得也很快,不像是与人约会也不像办事,仿佛出去本身就是目的。有时她从抽屉里拿出那个信封,倒出烟头看看又装回去。
烟头已经陈得没味儿可闻。
罗大妈截长补短地指桑骂槐摔盆摔碗闹一会儿,还自编一支歌谣教欢子:
一二三四五,
上山打老虎,
老虎不在家,
专打欢子的妈。
她觉得竹西与大旗的这段事,用谁赔谁赚来形容还是太轻描淡写,这分明是对罗家家族的欺侮,是对罗家的蔑视和耍弄。然而她已无法再去奈何她。竹西不是姑爸,心里再编一套骂,再让二旗三旗给竹西也插上一根通条?已不实际。时过境迁。竹西住着西屋,就像是专替姑爸讨还血债。光这,就够疹人。编个歌谣让欢子每天念一百遍,竹西也只会当歌听。罗大妈有时只为大旗掉两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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