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杜·洛华一走进报馆便去找布瓦斯勒纳。

“亲爱的朋友，”他说道，“我想请你帮个忙。最近，大家都叫我福雷斯蒂埃，觉得这样做很好玩。可我，我倒有点烦了。请你悄悄地关照同事们一声，以后谁还敢再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我就给谁一个耳光。

“请他们考虑一下，为开这样的玩笑而挨一剑，到底值得不值得。我之所以请你帮忙，是因为你是一个冷静的人，能制止在我们中间发生不愉快的激烈事件，还因为你在那次决斗中做过我的证人。”

布瓦斯勒纳答应照办。

杜·洛华说完便出去采访了。一小时以后，他回到报馆。再也没有人喊他福雷斯蒂埃了。

他回到家的时候，听见客厅里有女人的声音。他问道：“谁来了？”

仆人回答：“瓦尔特夫人和德·马雷尔夫人。”

杜·洛华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一阵。接着，自言自语道：“没关系。”说着便推开了门。

克洛蒂尔德在壁炉旁站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正好照着她。乔治似乎觉得她一看见自己进来脸就白了。他先向瓦尔特夫人和她那两个像哨兵一样坐在母亲两侧的女儿躬身施礼，然后转向他以前的情妇。克洛蒂尔德把手伸给他。他满含情意地握着这只手，仿佛在说：“我仍然爱你。”她也使劲握杜·洛华的手，以示回答。

杜·洛华问她：“上次一别，如隔百年。您身体好吗？”

德·马雷尔夫人从容地回答：“很好，您呢？漂亮朋友。”

说罢，她转过身来，对玛德莱娜说：“我还是叫他漂亮朋友，你允许吗？”

“当然，我亲爱的，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允许。”

这句话似乎带点讽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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