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人都说“每个人各有所好”,这说法还真酷。所以如果我对你说“夏天”二字,你脑海中自会浮现一系列夏天的画面,跟我心中的夏天意象大异其趣。但是对我而言,夏天就是在华氏九十几度的高温下,口袋里兜着叮作响的零钱,脚上穿着凯兹牌运动鞋,走到佛罗里达市场。夏天这两字在我脑中的意象是通向远方的铁轨,在太阳下白花花的,闭上眼睛后,仍可在黑暗中看到它,只不过蓝色取代了耀眼的白。
虽然过河寻找布劳尔尸体是那年夏天的大事,但除此之外,还有更多印象深刻的事,例如,罗宾路克唱“亲爱的苏西”和小安东尼唱“我一路跑回家”的歌声。这些都是一九六〇年夏天的流行歌曲吗?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无数的夏日黄昏,当WLAM台的摇滚乐慢慢变成WCOU台的棒球赛转播时,时光也在流转。我想这些全都代表了一九六〇年。那年夏天的回忆似乎跨越了好几年的时光,完整地封存在由声音交织而成的记忆网中:蟋蟀甜蜜的鸣叫声、玩牌时连珠炮似的兴奋吼叫声、误了晚餐而匆匆赶回家的孩子踩脚踏车的刹车声、诺克斯以他单调的德州嗓音唱着:“来吧,当我的舞伴,我会和你做爱。”与歌声混杂在一起的是青草刚割过的清新气味和棒球赛转播声:“现在的球数是两好三坏。福特把身体前倾……对捕手的暗号摇摇头……现在他收到暗号了……福特停顿了一下……把球投出……球快速飞出去!威廉斯稳稳把棒挥出,打个正着!再见全垒打!红袜队领先,三比一!”一九六〇年的时候,威廉斯还在为红袜队效命吗?我敢和你打赌他还在,还保持三成一六的打击率。我记得很清楚。那几年,棒球变成我生命中的大事,同时我必须面对一个事实:棒球明星和我一样,是有血有肉的凡人。我是在坎培尼拉的悲剧中领悟到这点:一九五八年,坎培尼拉发生车祸,报纸头版以斗大的标题嘶吼着这个天大的坏消息:坎培尼拉的职棒生涯就此结束,他将坐在轮椅上度过余生。两年前的某一天早上,我坐在打字机前,打开收音机,听到孟森驾着飞机试图降落时失事身亡的消息时,一九六〇年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同样令人心碎的砰然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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