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坊外
磨坊主人阿历克塞·比留科夫是个矮壮而结实的中年男人,论身材和相貌,颇象孩子们读过儒勒·凡尔纳的作品以后常梦见的那些举止粗野、动作笨拙、脚步沉重的水手。他坐在他那小屋的门槛上,懒洋洋地吧唧着已经灭了的烟斗。这一回他穿着兵士的灰色粗呢长裤和沉重的大皮靴,然而没穿上衣,没戴帽子,其实外面已经是深秋天气,潮湿而阴冷了。
潮湿的雾气自由自在地钻进他敞开怀的坎肩,可是磨坊主人的粗大身体象鸡眼那么硬,分明没感到寒意。他那又红又肥的脸照例神情淡漠,皮肉松弛,仿佛半睡半醒似的。他那埋在一堆肥肉里的小眼睛阴郁地从眉毛底下往四下里瞧,时而瞅着水坝,时而瞅着两间带宽檐的堆房,时而瞅着难看的老柳树。
堆房旁边有两个刚来的修道院修士在忙碌:一个叫克辽巴,是个高身量的白发老人,穿着溅了污泥的法衣,戴着打了补钉的旧法冠;另一个叫焦朵尔,黑胡子,黑脸膛,大概是格鲁吉亚人,穿着普通的农民式羊皮袄。他们正从大车上卸下一袋袋黑麦,是运到这儿来磨成面粉的。离他们稍远点,在一块乌黑而泥泞的草地上,坐着磨坊的工人叶甫塞,是个年轻而没生唇髭的小伙子,穿着短小的破羊皮袄,已经喝得大醉。他手里揉着一张鱼网,做出修补的样子。
磨坊主人转动眼睛,东张西望很久,没开口说话,后来把目光停在搬袋子的修士身上,用男低音粗声粗气地说:“你们这些修士,为什么在这条河里打鱼?是谁准许你们这么干的?”
修士们一句话也没回答,甚至没看磨坊主人一眼。
磨坊主人沉默一忽儿,点上烟斗,继续说:“你们自己打鱼不算,还容许城关的小市民来打鱼。我已经从城郊,从你们那儿包下这条河,付过你们钱,可见鱼是我的,谁也没有权利来打鱼。你们经常祷告上帝,可又认为偷偷摸摸不算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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