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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请随贫道来,这里便是玉虚宫了。”
广成子引着江缺朝阐教玉虚宫走去,但这里很少能见到有修士存在。
即便是有,也多是一些童子。
乃广成子所点化而来。
“果然不愧是三界一大教派,很气派。”
江缺点点头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玉虚宫应该是出自于圣人之手吧?”
“没错。”
广成子点头道:“当年,师尊还在的时候,玉虚宫可热闹了。
现在嘛……
道友你已经看到了。”
落魄是肯定的,退出主角的舞台也是肯定的,半归隐的状态也是必须的。
但这些其实并非他们心中所想,实在是迫于无奈,迫于难过才会如此。
“圣人道场,别有一番风味。”
江缺赞叹道:“道友能成就准圣之尊,也和这分不开干系,在下实在是羡慕得紧。”
这话广成子赞同,但同样也不赞同。
他说道:“道友,你的事迹贫道虽在这深山中,却也听说过你快速突破的事情,你也不要再谦虚了。”
关于江缺的事情,广成子还真听说过。
据说,江缺才去到天庭没有多久,结果修为就像是吃了九转金丹一样。
蹭蹭蹭地往上涨。
让人看不懂。
其中究竟他也不明白。
只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天庭也有江缺这么一号人。
司法天神的名声,还是传得很远的,以至于连他广成子都知道。
不过……
对于江缺的事迹,他其实有一些疑惑的。
真有那么神奇的人吗?
他总觉得不真实。
紧接着。
江缺神色怪异几分,连忙说道:“让道友见笑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并不认为这是好事。
“修行这种事,只不过是运气一来就能突破的事情。”
江缺道:“当运气没有来临的时候,想要突破就是一种天大的奢望。”
换句话来说。
只要有运气过来,那就不是问题。
如果运气来不了。
那就只能另说了,甚至也不好说结果。
江缺一脸平凡,继续道:“道友,听说阐教曾经也是三教之一,比起西方佛门来丝毫不输。
可如今门庭倒是清静,不知这又是为何?”
两人深入交谈后,也开始熟络起来,江缺便开始询问着。
三教都出什么事了?
为何现在不如佛门了,仅仅是因为一场封神之战吗?
如果江缺没有记错的话,阐教是胜利者,那人教也是胜利者。
而作为胜利者,现在三教的表现和结局,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是完全不一样的。
和他想象中的不同,也和他预料中的不一样。
现在的情景有些怪异,也有些难以置信,“莫非在三教共签封神榜,在那场大战结束以后,作为最终的胜利者,阐教和人教其实并没有获得多大的好处?”
这也是有可能的事。
但江缺很好奇,这一切莫非都是真的不成。
广成子神色怪异几分,阴沉难看起来,“不满道友,其实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三界之内,有许多人都知道这件事,让道友知道也无妨。”
“在下洗耳恭听。”
江缺保证道:“绝不外传出去,这点请道友放心,我的嘴最严了。”
“……”
严不严广成子并不知道,似乎也不想知道,以江缺大罗中期的修为,想要打听出来也不难。
何必呢。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还不如赌一把,说不定就有好结果。
于是。
广成子继续说道:“想必道友也清楚,当年三教共签封神榜,乃是我阐教、人教和截教。
最终爆发一场旷世之战,那便是传说中的封神之战。
那一战原本我阐教是胜利者,也是三教中最大的胜利者。
——毕竟截教惨败,截教那号称是万仙来朝的无尽弟子们,最终惨死无数,上榜无数,还有一部分则被西方佛门掳去。
至于人教,因人丁凋零之故,也没有几个人还活着,该死的都死了。
而我阐教里,虽然是一个胜利者,但同样也被西方佛门算计,导致是惨胜。
实际上也是失败者。
只不过,以前师尊他老人家在的时候,一直都不敢承认罢了……”
这一刻。
江缺仿佛已经有一些明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西方佛门能大兴,怪不得你们打过封神之战的三教,并不是一个胜利者。”
因为,无论是人教,还是阐教,亦或者是作为失败者的截教,实际上都是失败的。
他们都不行。
江缺一脸淡定着,有些哭笑不得,“难以置信,这里面的道理还有这么多。”
这也算是听到的三界辛秘了,关于三界三教的事情,他还是首次听说。
并且是从广成子的口中说出的,实在是匪夷所思。
“估计广成子也憋很久了。”江缺暗道:“只不过,以前都没有人跟他说,现在才偶尔有机会。”
胜利者,最终竟然也被人釜底抽薪,并且逐渐地没落下去。
这一刻。
江缺明白了。
“或许,以前有圣人在,还足以镇压一个教派的气运,所以三教只有截教有很明显的没落。”
江缺暗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三教的圣人早就不在,早已不见踪影。
无论是那太清老子,还是那玉清原始,亦或者是上清通天,都不见踪影。
没有圣人镇压教派的气运后,教派也只能逐渐地没落下去。
西方佛门则不一样,他们在上一个量劫里积攒的气运多,也不怕被消耗。
加上本身的强者,足以横推一切。
自然就不怕了。”
一切他都明白了。
原来这一切的道道,还有这么多的说法。
而原先的种种,只不过是今日果的因,种因得果,就是如此道理。
“道友,你想得没错。”
广成子苦笑道:“其实,封神之战虽说是三教共签封神榜,是我们道门三教之间的内战。
可实际上呢?
我们三教哪一家都没有得到好处,真正算起来都是失败者。
而真正的胜利者只是西方佛门,他们才是真正的获胜者。”
要不然,也不会有西游之行,也不会有唐三藏佛法东传了。
这都是上一个大劫里,西方佛门所积攒下来的东西。
否则的话,他们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好处了。
江缺一脸平淡着神色,听着广成子的话语,也有些觉得悲凉。
相比较起来,三教在封神之战的胜利,其实并不算是真正的胜利。
至少他们都没有笑到最后。
“道友,你说当年三教进行封神大战,三教是对还是错?”
广成子有些想不明白,或者说,他其实一直都没有想得明白。
三教共签封神榜。
可封神榜早就有定数,他们争来争去,反倒是让西方佛门抢了好处。
“说不上谁对谁错,只能说那是命数如此。”
江缺道:“道友,你太过于执着了。
且不说那是过去许久的事情,即便是当时三教都发现西方佛门的一切,估计三教大战还是会爆发。
这是命数,是不可能抗衡的命数啊。”
“……”
这些道理,作为一位准圣中期的强者,广成子又如何不清楚呢。
他现在一脸无奈,心情更是复杂,“如果我去到封神之战里,我江缺又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来呢?”
是战?
还是去挑衅西方佛门,将他们拉下水?
亦或者是证明自己?
这些都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
“是了。”
广成子幽幽一叹,“道友你说得对,即使我有其他想法,只怕也难以回溯了。”
时光终究是不会倒流的,即便是圣人能做到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件物的回溯,却也不能做到完全的时光回溯。
这是规则问题,也是本源问题。
“道友,让你见笑了。”
广成子说道:“也就是你过来,贫道才与你说这么多话,要是别人过来的话……”
估计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广成子一脸感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间说这么多。
或许是憋得太久了。
有感而发吧。
又或许……
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阐教作为一个胜利者,却没有享受他们应该享受的东西。
作为阐教大师兄的广成子,自然就会觉得心里不平衡了。
而这种所谓的不平衡,实际上造成一种很严重的后果。
那就是他们现在很尴尬,也很郁闷无奈,心里难解啊。
紧接着。
江缺开始进入玉虚宫中,与广成子说道论道,说古论今。
好不痛快。
广成子知道的东西比江缺要多,自然他所理解的东西也比江缺要多。
所以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广成子在说,江缺在倾听而已。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江缺依然是平静淡然,目光冷傲不已。
他也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关于他自己对‘道’的理解,他还是能说出一些东西来。
不过。
这一次的论道并没有持续多久的时间,然后江缺就看到广成子一脸喜悦。
“今与道友论道后,故有所得也。”
广成子道:“此意,还需多感谢道友才可,否则贫道哪有这等机会啊。”
哪怕只是一个很小的收获,对广成子这样的准圣强者来说,那都是一场巨大的收获。
实在是很不菲。
他早就向往多时了。
“道友不必客气,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江缺笑道:“如果你没有应得的话,即使我与你论道,可能你也不会有所收获。
这也是命数。”
他原本是不相信的,但在这方世界里,天道主管着一切,命数之说也就是真的了。
广成子:“……”
命数么?
他喃喃自语着,“贫道以前也是相信的,但是现在我真的不敢相信了。
我们是修仙者,我们是修行的修士。
可如果连我们自己都是相信命数,相信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还谈什么修仙问道呢?”
那还问什么道?
还修什么仙呢?
他不知道,也有点凌乱。
但不可否认一点,广成子一直觉得修仙就是逆天而为。
只不过。
他一直都不敢去逆天修行罢了。
那一步终究是难以跨出去,也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跨出去。
可修仙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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