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朱鲁人的“叛乱”充满了新的经验,给了我很多进行思考的食粮。波耳战争不象这次“叛乱”这样生动地使我感到战争的恐怖。这不是战争而是一种对人的狩猎。这不只是我个人的意见,我同很多英国人谈过,他们也有同样的看法。每天早上听见士兵们的来福枪声象鞭炮般在无辜的村庄中乱打,要置身其间,确是一种考验。然而这一口苦酒我是咽下了,特别因为我这个救护队的工作只是给受伤的朱鲁人当看护。我知道如果没有我们,朱鲁人便没有人照顾,因此我的良心倒得到安慰。
然而除此以外,还有很多别的事情叫人不得不加以思考。这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几个简单的所谓“未开化的”朱鲁人的村落散处在遥远的山岭和夹谷之间;通过这种森严寂静的境地,不管身边是否带着受伤的人,常常使我陷于深沉的思想中。
我想到“节欲”及其蕴含的意义,而我的信念便根深蒂固起来。我跟同事们讨论这个问题。我当时还没有认识到它是自我实现的必不可少的条件,但是我却清楚地懂得,凡是想以全副身心为人类服务的人,就少不了它。我觉得我将来从事这种服务的机会一定更多,如果我还是纵情家室之乐和养儿育女,我对工作便不能胜任愉快。
总之,我不能同时享受灵与肉的生活。就以当前的情况来说,假如我的妻子正在怀孕,我就不能让自己冒这样的风险。如果不遵循“节欲”的生活,为家庭服务和为社会服务便不能没有冲突。如果过着“节欲”的生活,那么两者就能完全获得一致了。
这么一想,我便有些急于想立下最后的誓言。这个决心给我一定的鼓舞。同时想象力也得到了施展的机会,使我看见前途有无限的服务的远景。正当我这样从事紧张的体力和脑力工作时,有消息说镇压“叛乱”的工作差不多快完了,我们不久就可以解散了。过了一两天,我们果然解散了,不到几天工夫,我们全都回到了家里。不久我接到了省督的一封信,特别为救护队的工作表示感谢。我一回到凤凰村,便迫不及待地同恰干拉尔、摩干拉尔、韦斯特和其他几位讨论“节欲”问题。他们赞成我的意见,并且认为立誓是必要的,但他们也提出了困难。其中有几个人勇敢地实行了,据我所知,有的已经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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