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来一直想,马路边上若不栽那种往下掉毛的法国梧桐,也不栽每年春天飘雪般飞舞杨花的杨树,栽上能够开花结果的苹果、梨、柿子或者核桃树该有多好?那样街道又多美丽与芬芳?美景不能独美乡村。在广大乡村,院子里及门前屋后都种有若干果树,客人来时远远望见就悦目与芬芳了,多好?
到了北京忽然发现,北京的办公院子种有许多果树,而且真的都结果子!我的长篇小说《追杀索罗斯》交给文化艺术出版社出版的时候,我有半个月都到该出版社去看校样,因此就要经过院子,这个院子长满了柿子树,树上的柿子多得把枝丫都给压弯下来。我非常想摘一个柿子,我问责任编辑沈悦苓可否?她说不可,我就没有摘。待树上的叶子都落了时,我再去,想到我连一个柿子都没有摘,那失落心情无以言喻。
在有果树的院子上班太好了,满院子都芬芳,工作或休息,都在林间,仿佛那看林人,绿了春天,红了秋天,确也不一定要真吃果子。想来北京院落的果子不论有多么多,也还是没有我这次考察黄河(博库网与中国青年出版社组织)路上所见到多。我从甘南返回兰州途中,路上遇到野杏子、柿子和桃子树,恰又有一两次车停下,去摘了来吃,味道非常美妙,也不曾有侵犯主权问题,因为树是野的。当然,它们离公路还有个20来米远,故不是所有过路者能够窥见;在内蒙古河套,摘了葵花,那里有无边无际的葵花,从磴口到呼和浩特,再到集宁,一路葵花,葵花就是大地与生命;到了山西、陕西、河南……高原上遍山苹果、枣、石榴和柿子,它们装点了黄土高原,装点了我所有行走的日子。坦白地说,我没有放过它们,爬上树去,大把大把地摘枣子,在吕梁山上阎锡山抗战指挥部的大院里摘得最多,我摘枣,摘掉了指挥部管理者脸上的微笑,是不是摘得粗糙了一点?我却认为我是精摘,并不想让它剩下多少;在陕西韩城,路边生长了柿子树,柿子树的叶子绿着,柿子已经橙黄,隐悬在叶子之间,多么美与芬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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