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早上，凯奇的烧退了。除了双颊有点干裂外，凯奇两眼晶莹，精神健旺。才一星期工夫，他那口齿不清的儿语，一下变成了连串单字。你无论说什么，他都会跟着学。此时埃莉要他说的是“大便”。

“凯奇，说大便。”埃莉一边吃着麦片一边对他说。

“凯奇——大便。”凯奇欣然照办，他面前也有碗麦片。刘易斯允许凯奇吃麦片，但只准放一点糖。如同以往，凯奇不是用嘴吃，反而像在洗手。

埃莉吃吃笑着。

“凯奇，说放屁。”她说。

“凯奇——放屁。”凯奇说着，脸上涂满麦片，他还在笑。“放屁——大便。”

埃莉和刘易斯忍不住大笑起来。

雷切尔却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笑。“我看今天早上脏话说够了。”她说着把煎蛋递给刘易斯。

“大便——放屁——放屁——大便。”凯奇高兴地叫着，埃莉用手遮脸笑着。雷切尔的嘴抽动一下，刘易斯觉得，虽然昨晚没睡好觉，但雷切尔看起来精神好多了。大概是因为凯奇的病好多了，她也回到了自己的家。

“凯奇，不许说那些话。”雷切尔说。

“好看。”凯奇变了花样，马上把刚吃下的麦片吐到碗里。

“哎呀，恶心！”埃莉叫着逃离餐桌。

这时刘易斯笑得前仰后合，不能停止，先是笑到流泪，然后又由哭到笑。雷切尔和凯奇看着他，以为他疯了。

没有疯。刘易斯本来想告诉他们：我早就发过疯了，现在我没疯，我很好。

他不知道结束了没有，但感觉已经结束了。

至少，暂时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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