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幼年时候起就知道着名的“红门”了。
——这“红门”日语叫“赤门”。亲戚或长辈中来过日本和由东京帝国大学毕业的人们,都是夸耀自己的“红门”出身的,可见东京帝国大学的地位——它已在外国人中有相当高的评价了。
我自己在四年前就到过东京,首先参观的是东大。那郁郁葱葱的林阴道,庄严古雅的校舍,那许多往来的学生,都使我心中不觉涌出兴奋而愉快的感情。
前年夏,应东大中国文学科的聘请讲学,我感到荣幸。今春又再次被邀请来讲学。我不止是最早来的外国女性,而且也是最初在东大讲学的外国妇女,这更使我感到兴奋。
我从事教学有二十多年了。对我来说,最令人愉快、令人激奋的,莫过于接触男女青年。过去的同事和我这样说:
“我们教师过去没有正确的思想引导学生,那时也不可能。但是今后,我们应当努力引导学生的思想走向正确的方向。”
我记住了这句名言。在过去二十年的经验中,学生们给予我无数的激励,无数的劝勉和无数的批评;他们是那样的热情,那样的严谨,那样的坦率和天真。这给了我勇气,使我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他们希望我不要停止,不要后退。特别在抗战期间,学生们对我的照料和关怀,给我以无限的鼓励和鞭策。记得一九三九年(或一九四○年)春,在华北的广播中说我故去了,据说日本报纸也登载了这样的消息。在此三四个月之后,我的丈夫吴文藻收到了在华北打游击的一位学生的信。这信不知经过了几个月,通过了几个战区,才辗转送来的,当拿到信时,已破旧不堪了。
这信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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