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三月二十六日《人民文学》编辑部举办的一九七八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评选发奖大会上,茅盾同志对受奖的作家们——绝大多数是青年人——讲话中,曾鼓励他们要学鲁迅和郭沫若那样,“博览群书,学贯中西”。他说:“我们现在要反映四个现代化,不懂些科学知识,恐怕是不行的。因此,我们向鲁迅、郭沫若学习,也就要像他们那样,掌握多一些科学知识。”因为他是对那些“我们文学事业将来的接班人”讲话,所以他特别提到了“科学知识”,下面他又强调,如毛主席所说的,“我们决不拒绝继承和借鉴古人和外国人,那怕是封建阶级和资产阶级的东西”等等,也提到“我们还没有把该翻译的外国名着都翻译过来。”这些话很引起了我的深思。
也就是在去年,我和几位对外友协的同志,同英国出版界代表团座谈,谈到早年我国翻译出版的工作时,曾提到我对于西方文化的初步了解,都是从当时看到外籍的译文开始的。
那时我只有十岁左右吧,在我祖父的书架上,看到林纾(琴南)老先生译的法国名作家仲马写的《茶花女遗事》,以后我自己又去寻来了他翻译的英国名作家狄更斯写的《块肉余生述》和其他。在我父亲的书桌上,我看到了严复(幼陵)老先生译的英国名作家斯宾塞写的《群学肄言》,和穆勒写的《群己权界论》等等。严老先生译的都是社会科学的书籍,那时我当然看不懂,大了以后也没有再去翻它,但是我的研究社会科学的朋友们对那几本书还是评价很高。至于林译小说,我就看得多了,我是很喜欢他的文笔的。林老先生自己不懂外文,他可翻译英法名着,都是别人口述,他来笔译的,但是我觉得他的译笔很“传神”,到我自己能够阅读原着的时候,例如狄更斯的《块肉余生述》,就感到林老先生能够把原着中十分鲜明生动的人物栩栩如生地描写了出来,那就是得力于他对于中国的语文有很深的修养和造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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