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细细端详着黑檀木刀架上的那几个名字。

台灯的光线在刻痕上留下了重重阴影，使这几个名字显得立体而错落有致。

佩尔玻娜（Verbena）

露歇儿（Luscher）

卡蕾拉（Carrera）

卡罗莉娜（Karolina）

老人抚摸着这些刻痕，仿佛在翻阅霍费尔家族长达数百年的历史。

家族的历史从字母的缝隙之间缓缓溢出、扩散，逐渐沸腾成一种缥缈的声音，传入老人的耳中。

这都是些美丽的名字呢！——但背叛和死亡却总给人不好的印象，不是吗？

实际上，它们也不是完整的名字——只算是一些不全的称呼，一种对不忠女人羞耻历史的惩戒和客观记载罢了。背叛丈夫的女人又怎配被冠上“霍费尔”这个荣耀的姓氏？她们最后被赐予死亡，已算是家族给她们的最大宽恕了。

看看这个名字：卡蕾拉。这是有记载的，一个在一百多年以前背叛了麦尔登·霍费尔爵士的荡妇的名字，她甚至为情夫生下了孩子！

还有这个，我的小吕根曼，露歇儿，一个看上去很纯洁的名字，不是吗？她却是个连修士也不肯放过的放荡女人。

佩尔玻娜，佩尔玻娜……这是谁呢？哦，抱歉，小吕根曼，我也记不清她是谁了。反正她背叛过家族，她死了——她到底做过些什么又有多重要呢？

哈，这个！卡罗莉娜，这不是你的耻辱吗？吕根曼·霍费尔，我们真对你失望！你抛弃了家族的传统，无论是精神上还是形式上。唉，你还造就了一个屠夫，亏你还称得上是骑士的后裔，这真算得上一种滑稽的侮辱……

“可我没有……我当然是最最忠诚的，你也看到了，那名字是我刻下的，为了家族，我甚至失去了自己的女儿，我——”老人用孱弱而嘶哑的声音争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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