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派尔死了将近两星期,我才又见到维戈特。当时,我正沿夏内尔大道走去,听见他的声音从俱乐部酒店里叫唤我。这是那些日子保安局人员最喜欢去的餐厅。他们作为向那些恨他们的人摆出的一种蔑视姿势,总在楼下吃饭、喝酒,让一般的公众到楼上去吃喝,不至于受到游击队手榴弹的袭击。我走进去和他坐在一块儿,他替我要了一杯味美思黑茶鸡尾酒。“玩几把怎么样?”
“只要你乐意,”我掏出身上带的骰子来玩“四一二点”这种常规的赌博。
这几个数目和骰于的情景,如何使我想起印度支那那些战争的岁月啊。不论在世界上什么地方,每逢看见两个人在掷骰子时,我总感到仿佛又回到了河内或是西贡的街头,或者到了发艳被炮火轰毁了的那些房屋之间,又看见那些浑身毛虫般奇异标志保护着的伞兵在运河边巡逻,还听见迫击炮声越来越近,同时或许还看见一个死孩子。
“sansvasdlne,”维戈特说。一面掷了一个四一二点。他把最后一根火柴推到我面前。保安局的人玩“四一二”时,通常总爱说这种两性间的隐语,也许这是维戈特想出来的,给他的下级军官们学了去。不过他们可没有学他读帕斯卡的文章。
“sons-lieutenant,”玩“四一二点”,每输一局,你就升一级——你玩下去,直到有人升为上尉或是司令官便结束。第二局又是他赢了。在计算火柴时,他说道,“我们发现了派尔的狗。”
“是吗?”
“我猜想它是不愿意离开那具尸体。他们好歹割断了它的喉咙。它也倒在五十码外的泥淖里,也许是它自己挣扎着爬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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