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遭到挫败,没有问题可问了。现在她就范了,他想道。他拍拍床,让她到他身边来。
她低着头,挨到他身边。他用胳膊搂着她;能感到她在颤抖。他抚摩她的头发和额角。她终于让步了,贴紧他身体,两个拳头放在下巴底下,大声啜泣起来。
“我不明白,”她抽噎着说。“他为什么要死呢?”
他很想说:他并没有死,他在这儿,我就是他;但是他说不出口。
他想到人的呼吸停止后,种子继续在身体里存活一个时期,却不知道它永远不会有结果了。
“我知道你爱他,”他嘶哑地轻声说。“他也知道。你心肠好。”
假如能从身体里把种子取出来,即使只有一颗,让它安家落户,该有多好呀!他想起以前在柏林人种学博物馆看到的一座赤陶土小塑像:那是印度教三主神之一的湿婆,他死去似的仰躺着,浑身发青,而骑在他身上的是个有许多胳臂的可怕的女神,张着血盆大口,目如铜铃,一副心醉神迷的模样———女神在同他交媾,要从他身体里吸出神圣的种子。
他能轻而易举地揣摩出这个孩子的心醉神迷的样子。他的想象力似乎没有尽头。
他想到一个冰冻的死婴,埋在雪地底下的一具铁棺材里,在等待冬天过去,春天来临。
强奸只限于这个地步:那姑娘躺在他的臂弯里,他的五个手指用力握紧她的肩膀,都发白麻木了。但她满可以赤身裸体,摊开四肢躺着。正如那些生性顺从愿意献出自己的姑娘之一。他想起他在这里和在德国玩过的雏妓;他想起一些刻意寻找这类姑娘的男人们,因为他们在浓妆艳抹和挑逗性的衣服下面发现了某些激怒他们的东西,发现了某种不可侵犯性、某种处女的特性。她简直是在出卖圣母,那些男人之一曾经这样说过,因为他在姑娘分开两腿,托着乳房,向他凑过来的姿态里发现了一点天真的味道。在那气味污浊的极小的房间她散发出一丝淡淡的、绝望的春天和花的气味,使他无法忍受。他咬紧牙,故意要触到她的痛处,一而再、再而三地弄疼她,并且自始至终望着她的脸,想在皱眉蹙额、忍受痛苦的表情之外,看到动物开始明白自己的生命处于危险时突然睁大眼睛的惊恐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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