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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陆家后，郑书记瞧着提了水壶的王正国，扑哧一笑。

“郑书记你笑什么？”王正国莫名其妙，替人带个水捎个饭下地，那不是很正常吗？现在还没割麦，中午有空回家吃饭，两天后动工，午饭都得在地头解决。

郑书记笑道：“没，没笑什么。”

他不想说，王正国就没继续问，很快找到陆天智和关域干活的地方，招手叫两个孩子到了跟前，水壶递给了陆天智，对关域道：“阿域，你跟我过来，问你一点事。”

“什么事啊？大舅爷爷。”关域一边擦汗，一边跟他们走到距离人群较远的地方。

“事情是这样的，”郑书记温和地开口，“公社在进行一项调查，调查被收养的孩子生活情况。你和你哥哥是被陆家收养的吧？”

被收养这件事，陆家和关城都没瞒过关域，就是没在他跟前提过他的家世。

关域拿着毛巾擦汗的手顿了顿，露出一口大白牙，“是啊，我很小就被婶婶带回来了，是婶婶给我治病，给我饭吃，给我衣穿，而且睡觉有被子盖，父老乡亲们都知道的啊，有什么好问的？生活情况？我很好啊。”

“陆家对你很好？”郑书记问道。

“当然好了，对我不好，我能长这么大？这么壮吗？”关域弯了弯胳膊，他穿着短袖汗衫，随着胳膊的弯曲，鼓起一大块肌肉，表示自己绝不是弱不禁风的少年。

“你在陆家这么多年，陆家有没有剥削你压榨你？把你当成牛马骡子使唤？”

关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不可思议地望着郑书记，“您说话说得我摸不着头脑，我又不会耕地，又不会拉车，怎么可能当牛马骡子嘛？剥削？压榨？在叔叔婶婶家，谁剥削我？谁压榨我？谁在您跟前胡说八道？您可得跟我说清楚，不能让叔叔婶婶蒙受不白之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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