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再也不去看科莱特大夫了?”伊兹问,她打开珐琅烟盒,盒中整齐陈列着一排寿百年黑俄罗斯。“抽不抽?”伊兹把所有人都当作同龄人来相处。这出于她的懒惰,但也给她增添了一种迷人之处。
“我今年十三岁。”厄苏拉说,认为这句话应该可以同时回答对方的两个问题。
“这年头十三岁可以算大人。生命可以很短,你知道。”伊兹补充说,拿出一个乌木和象牙镶嵌而成的烟嘴。她四周扫了一眼,想找个能打火的招待。“我真想念你常去伦敦的日子。陪你去哈利路,然后请你到萨沃伊酒店喝茶。顺便也请我自己。”
“我已经一年多没看科莱特大夫了。”厄苏拉说,“他们说我已经好了。”
“那就好。我则相反,全家人说我无药可救。你嘛,当然啦,是个有教养的小姐,从来不懂什么是为别人的罪孽付出代价。”
“哦,这可说不好。我想我还是懂一些的。”
正是周六的午饭时间,两人在辛普森之家吃饭。“这就是女人闲暇时的消遣。”伊兹说。两人眼前摆着大块血淋淋的去骨牛排。梅丽的母亲肖克洛斯太太是个素食主义者。厄苏拉想象着她面对这样大块的腿肉时会多么惊惧。休说,肖克洛斯太太是个波希米亚浪漫主义者。格洛弗太太说,她是疯子。
伊兹凑近火速赶来给她点烟的男招待。“多谢,亲爱的。”她含糊地说,双眼定定盯着对方,看得对方的脸红成了盘中牛排的颜色。“烤牛肉。”伊兹对厄苏拉说,挥挥手赶走了招待。她说话总是夹着法语词(“我幼时在巴黎待过一段,当然,还有战争的缘故……”),“你会说法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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