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阿宏在大理,两年来第一次度假。
我们把摩托车停在洱海旁,立在大风里抽烟,飞舞的围巾飞舞的树叶,西伯利亚红嘴鸥在头顶翩翩。
他老了许多,头发花白身形消瘦,面上已有明显的褶皱,细算算,离知天命的年纪只剩半年。
他说这个短暂的假期结束后,他会回到父亲身边,继续以小陈的身份陪着父亲,彩衣娱亲,鬼马依旧,直到父亲能从轮椅上真正站起来满街溜达的那一天。
然后他会去赚钱,为了父亲而赚钱,让父亲余生的每一天都丰裕而体面。
他说他目前最头痛的是采用怎样的手段才能让这个80岁的老家伙戒掉冰激凌戒掉烟……
阿宏掏出手机,给我看照片,说圣谚的婚礼定在2019年9月,问我届时会不会出现。
他说如果我去的话,那天我和他一人一辆重型机车,嚣张跋扈地开在婚礼车队最前面。
当然会去喽,去看看圣谚看看彤彤看看韵如,再去给陈老先生及老太太请个安。
然后推起轮椅撒丫子就跑,陪老头子去吃吃冰激凌抽根烟。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极其严峻的问题:
我的天!圣谚今年结婚的话,说不定,说不定明年后年,你就要当上那个那个……
他明显慌乱了一下,噘着嘴不说话,看着手机屏保上圣谚和彤彤的合影,咬牙切齿直瞪眼。
我深表同情,于是拍了拍他的肩:
认命吧宏哥,我写了《台北爸爸》,写了《台北儿子》……
我完全不介意再写一篇霹雳无敌真豪情的——《台北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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