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劲吹之处,一支队伍转了出来,站在破虏堡(后世特尔森小镇)城内瞭望塔上的哨兵立刻拉起了铃铛,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面升起的绿色信号旗。
寨门被猛地打开,二十余骑旋风般地冲了出去,然后与远远走来的数百步骑汇合在了一起,这是迎接出征归来的将士们呢。
“朱丝贵竹是一种安第斯山竹,生长在山间深谷中。它扛得住风雪,禁得住南方漫长寒冬的凛冽和短暂夏日阳光的酷烈。竹竿高度通常可达数米,坚硬而强韧,叶子的淡绿颜色里满是山地的喜悦……”破虏堡简易军营内,蒙小虎凑过头来,低声念着,旋又调笑着说道:“郭中尉,你这是在给姑娘写信呢?”
赤着上身让勤务兵上药的郭汉东闻言搁下笔,白了蒙小虎一眼,道:“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朱丝贵竹是巴塔哥尼亚居民们必不可少的物事,也是他们的图腾之一,他们用朱丝贵竹撑起原驼皮建帐篷,他们用朱丝贵竹做长矛抵挡我们的骑兵,用处太多了。”
蒙小虎点了点头,没说话。他是地质部的特聘专家,东岸著名“圣母”蒙虎的次子,这次随军深入巴塔哥尼亚西部腹地,主要是为了搜集当地各种情报。不过在看到特维尔切人一路上被东岸军队“被驱不异犬与鸡”后,他的圣母习性再度发作,途中甚至在郭汉东面前哀叹过“我们的官员只看到了巴塔哥尼亚的经济潜力,奸商和军阀们觊觎着这片他们永远也不会热爱的土地,觊觎着会养肥他们的养料。觊觎着不值一提的、错误的所谓荣誉”之类的话。这令郭汉东不由得感觉到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和蒙小虎又扯了会闲篇后。郭汉东将给他换完纱布的勤务兵出去把门带上,然后坐到书桌前,继续着刚才没写完的信:“朱丝贵竹不但用处良多,同时也因为它悲剧性而又信实可靠的神谕力量。每一次朱丝贵竹开花,充满苦痛与毁灭的时日便要到来,它的花朵呈浓烈而有预示性的红色,特维尔切人会依看到的开花的次数来记录自己的年龄——谁若是能有幸看到不止两次开花,那么他的年纪一定足以让他坐在火炉边。给孩子们讲着那些早已消逝在风雪中的鲜活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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