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气郁而死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素爱说三道四的闲汉舌妇这下可有了说笑的聊资,有的背地里笑话许昭真够窄气,自己能把自己气死也是好本事,有的故作知情人,假言真说,将捕风捉影之事分析得头头是道,却也不过是些胡诌瞎扯之言。事非自身事,悲亦非自悲,谁又能体会向林年少丧父的痛楚。
阿刁从衙役口中得知许昭离世的消息后幸灾乐祸,喜不自禁,整整大笑了一宿,第二日衙役查狱时发现他窝在墙角愣自发笑,笑得嗓子都哑了,抓起地上散碎的席草使劲往嘴里塞。衙役打开牢门,阿刁像狗一样爬到身前,抱着衙役的腿肆笑无忌,嘴里直嘀咕他死了。
衙役踢开他,又仔细打量一番后觉得阿刁怕是疯了神智,随后奏禀陈统,陈统这几日因许昭的死似有歉悔,善念大发,叹气之余下令放了阿刁,又差人将他送出城,任其自生自灭。衙役走后,阿刁使劲儿嚼了嚼口中的席草,随后没了踪迹。
许昭过世后,许府变得愈加冷清寞落,许母发鬓渐白,戒了大鱼大肉,三餐素食,其余时间几乎都在小堂念佛诵经,闭目静心。向林亦是静不下心读书,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同时又心事重重,从今往后操持家业的重担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子英在许母的劝说下又住回了许府,虽然她百般推辞,但许母执意留她,子英便遂了她的心意。许昭走后,许府再也没有人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而她亦可陪着向林和许母,打理许府家里家外的杂事。
经三月的工夫,子英的腿疾正如梁庸料想的那样,痊愈无碍,她乐开了花,和若兰在后花园嬉笑打闹,喜极而泣,曾经不愿提及的心病此时也烟消云散,向林的脸上也挂满久违的笑容。一人亭台抚琴,一人笙歌载舞,桃花盈盈,兰草幽幽,含笑似看客,摇首若仙子,香风绕裙曳,君子伴佳人,此中悦色胜春色,彼间心开胜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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