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我将自己高中时期的经验记忆,写成了散文作品,结集出版。一位本来还算来往密切的朋友,在报纸上发表了对那本书的评论,很糟很糟的评论,我不得不回应。我的回应难免也带火气吧,从此,跟那个人中断了朋友关系。我能坦然接受别人不同意我的看法,我也不会那么在乎人家批评我的作品写得不好,但那篇评论里,却有我无论如何没办法忍耐的字句——认为我的回忆不真实;认为少年时期的我和我的同学们,不可能真正那样做那样想;认为我所写的,是后来改造捏造的。
我不能忍受。写那篇评论的人,不认识高中时期的我,不认识任何一个我作品里写到的高中死党,可是他却大剌剌想当然耳地评断我写的内容是假的,这教我怎么能吞得下去?
在上海,鲁迅故居旁,我坐下来和鲁迅辩论,你在一旁笑弯了腰。
我了解,他下这种评断,最重要的依据是他自己的少年经验,是他看到听到周遭别人的少年经验。他用自己做标准,无法想象有人用我书中写的方式度过高中时期,就草率地主张——那一定是假的。
付出失去一个朋友的代价,我都必须挺身为我自己的记忆,为我高中同学的真实经历辩护。更重要的,我必须坚决地反对那种独断的态度,将不同于自己的生命经验随便判定为假的独断态度。
这里面,有我对朋友真正的珍惜。少年时期,我从朋友那里得到的,是许多的惊讶冲击。我最要好的朋友,几乎都跟我的成长背景相去甚远,我从他们身上感受到——原来人可以有这么多不一样的长大过程。通过这些朋友的提示提醒,我懂得了自我经验的偶然与渺小,学会了不要轻易自我中心地去假设别人会有、该有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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