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二○○九年的六月,我收到一通英文电邮,告知王世襄先生病重,住进北京协和医院的加护病房。发信人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名字。其后没过几个月,像许多年过九旬的老人那样,畅安先生就在年尾上走了,据说走得十分安详。
有朋友知道我和畅安先生曾经有过一段不浅的交往,希望我将这段经历写出来给大家看。我答应朋友我会写,但不是在眼下。眼下我倒是愿意将我充“锡庆门行走”的经历再仔细过一遍记忆的筛眼,既然当年畅安先生戏赏了我“锡庆门行走”的“顶戴花翎”,而我不好意思“无功受禄”,如今写下这篇文字,就算是回报畅安先生的封赏吧。
一、“盗宝”的虚惊
凡是听说我曾经在故宫做过警卫的,不管是生人,还是朋友,给我的第一句话往往就是:“你见过故宫盗宝的贼人么?”
我不想吹牛,坦白地告诉他们:没有。
一九四九年之后,故宫共出过五次盗宝的案子,依次发生在一九五九年、一九六二年、一九八○年和一九八七年四年里,其中一九八○年接连两次,而五次全部都发生在珍宝馆。
从一九七六年到一九七八年,我在故宫警卫队当差共两年零三个月。值守的锡庆门正是监视珍宝馆的岗哨,要是碰上去珍宝馆盗宝的贼人,我本应该是首当其冲撞见。不巧的是,在我前头有过两回,在我后头又有三回,而我却一回也没有赶上。赶虽说没赶上,可我见识过一回抓捕盗宝贼人的真实阵势,尽管那只是虚惊一场。
说到锡庆门岗哨对珍宝馆的重要性,不免先要提提故宫的布局。
故宫东西分五路,中央南北的轴线上是前三殿和后三宫。后三宫的左右两翼为内东路与内西路,合为内廷,由高墙团团围住。南进乾清门、北进御花园是进后宫的主要通道。外东路与外西路与内廷隔绝,彼此隔断的高墙各夹住一南北通路,即所谓“东西筒子”。因为外西路多年并不对外开放,警卫队仅在神武门内靠西侧的座椅上设置了一位只值白班的年老警卫。故宫工作人员可以向西放行,而游人则不得通过。所以西筒子平常很少有人行走,反倒是我们警卫队夜间的巡查小组会沿着内廷的外墙从神武门去西华门,或是反方向从西华门至神武门巡查,定时通过西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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