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秋思!
现在,我又住在更为普通的房子里。我再也不需要那栋我被从中赶出、也可以说我自愿离开的房子中的那么多的房间了。我把那栋房子留给我年轻时的情人——我相信这对她就像对我一样有好处——然后搬到我此后一直住的地方已经有些年头了,搬到这里来住,目的是过上我在本书一开头就向诸位描述的那种生活。
我只是偶尔接待朋友。我还是很少出门。但是,我并非不知道周围的生活,也不是不能对人做出正确的评价。下面的轶事会说明我身上发生的变化,当然也能说明我的隐居并非像读者可能以为的那样彻底,我也关心我们时代所发生的主要事件。
上周四,就像我有时做的那样,我出去买晚饭。我买了条鲤鱼,回到家,打开这包湿漉漉的东西,发现鱼贩子包鱼的报纸上登了一张让·雅克的照片。这位老兄竟然进了文艺家协会!这下,他可以流芳百世了!照片边上配发的文章谈到他入选协会是非常有争议的。协会中似乎有人对他过去所从事的政治活动持有异议,因而反对他入会;其中有几位甚至试图重提战后传了一阵子的对他的指控,即勾结敌人。当时,他正要小心翼翼地搬进南方一处大宅院。但是,协会中反对派的声音很快被其他人的声音盖住了,赞成派举例说明让·雅克生活节俭,从事多种多样的职业,认为他是个多面手,而且,他在艺术上表现出不妥协的勇气,在我们时代,文艺上的不朽就是由这些品质构成的。
我端详了好久他登在报纸上的这张照片。照片上,他头发花白、穿着讲究、两眼浮肿。我承认快认不出他来了。这并非因为我们不再是朋友。我一年前刚刚见过他,那是在他的出版商为他举行的鸡尾酒会上,那次他恳求我一定要去。但我现在知道,我如果见到他本人,那我还是以老眼光看他。只有看照片,我才能以现在的目光看他现在的样子。仔细看照片的时候,我问自己,他现在在哪里呢?这个霸道的家伙,迷人的骗子,不忠的朋友,在我年轻时让我开心又奚落我的放浪之辈,看着我掉进那些梦的地狱的维吉尔。昔日的他不见了。现在,他老态龙钟,在众目睽睽之下变得束手无策、目光呆滞。现在,他完全成了名人。他说着嘲讽人的话,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他什么人也不会得罪。他的行为已经变成种种姿态,但这并非出于自愿,他私下也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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