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迪坐在椅子上,听到这些话后,如遭重击。虽然这些话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穿越某种说不清的距离。这是有益的一击,就像骨科医生突然出手而让脱臼的肩胛骨复位。起初并不痛。这一击的力量在渐渐扩散,一圈一圈地越来越大。迪迪(现在)觉得恰到好处——没有其他的词可以形容这种感受。恰好就在这里;恰好在他希望的地方,恰好是他希望的样子。几句平静的话语居然有这种效果吗?排除了某种东西,而使他产生了这种从未有过的感受?有生以来从未有过。仿佛置身于某种黏稠、汹涌而有弹性的液体的中央。置身于中央,却没有四面受压的感觉。反而是一种舒爽之感。一种令人放松的明朗之感。
那一击从他身上掠过,已经到了数光年之外,(现在)开始有了痛感。泪水夺眶而出。他趴在床上,头顶抵着海丝特的左腿,失声痛哭。他无法——也不敢——去抑制自己,一时哭得双肩颤抖。但是海丝特并没有弯下身来拥住他。她没有坐起来,只是伸出一条胳膊,把手掌放在他不住抖动的肩胛骨之间。
迪迪期望着她的抚摸能给他带来安慰,能平息他温暖的悲伤。但是没有。
“告诉我吧,”姑娘说。
“我不能。”但他其实能。话语使温度下降,使他的悲伤冷却下来,并渐渐不再流动。他擦掉眼泪。“我哭是因为很多原因。为你。为我。还为你刚才所说的话。我这种视力让我多么难受,但愿你能明白就好了。看到一切……几乎所有的一切都那么丑陋,简直令人太痛苦了。”
“你是指你自己。”
“也包括我,当然。”接着说了下去。海丝特显然知道这些话对他的影响。她一定希望这样。迪迪的眼泪(现在)干了。枯萎变干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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