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待了这许多年,戎马倥偬,终日与刀剑锋镝为伴,朕看你的身子骨倒似比原先好得多了!有什么调养之道,不妨说来听听!”李渊笑眯眯地对赵王李孝恭道。
李孝恭脸上堆着笑欠了欠身,恭敬答道:“臣早年文弱,都是吃了娇气的亏。这些年在外带兵,太阳晒雨雪淋,吃伙房大锅里的粗饭,骑在马背上打瞌睡,说来也怪,幼年时落下的胃气弱的老病根竟不知不觉地去了。这却也算不上什么调养之道!”
皇帝哈哈大笑:“虽如此,却也说得实在!进京快一个月了吧,住得可还惯?”
李孝恭答道:“蒙陛下爱惜,臣这些日子休养得极好,只是平日里公务繁忙,乍一闲下来,浑身上下倒还有些不自在呢!”
皇帝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你的心思朕知道。此番北边用兵,实出于不得已。朕没允你再挂帅印,是另有一番计较的。”
他顿了顿,说道:“今年是朕登基的第九个年头了,虽说天下鼎定,却也还难称得天下太平。北方的外患固然是朕一块心病,毕竟是边事,然则河东的盗匪不靖,却实实叫朕难以安寝。窦建德死了几年了,人们还念着他的好,这说明了什么?一是窦建德虽是一方豪强,确有其过人之处,其他反王不可比;二是朝廷的施政有误,吏治不清政令难行,地方百姓腹有怨言。山东这个地方,确实需要一个镇得住的人去好好整饬一番了!”
他端起酒盏,浅浅地抿了一口,道:“北边嘛,任城王虽然年轻,但治军多年骁勇善战三军宾服,屈突通侍奉两朝谨慎老成,李靖精通兵略善谋攻伐,三人联手,军事上的事情,朕不太担心。可东边目下要紧的却不是军事,而是政治。李世勣是老军务,有他坐镇,即使再有竖旗造反者,朕也不担心。可是河东地方千里,仅粮盐两项,经营好了就不得了,能抵小半个国库的岁入。朕虽派了王珪去治理庶务,终归还不大放心,那个地方,总得有个德望资历均可服众的家里人去坐镇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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