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斯林大学任教期间,经常接到英格的电话,约我们到他们那里去度周末。从威斯林大学到阿瑟·米勒的庄园,开车不到一个小时,算是很近的了。
而在我们相识的初期,来往并不密切。一九八四年九月号香港《The Asiaweek Literary Review》杂志,曾发表过一段阿瑟关于我的谈话:“张洁的书如同其人,正直不阿。她的目光始终在洞察阴暗的角落。我很喜欢她,但是很难和她接近。”
这样的评语,随着我们的日渐熟悉,更新了很多。而后来的我,对洞察阴暗的角落越来越没有兴趣,没有改变的,依然是“很难接近”——对许多人来说。而且愈演愈烈,几乎到了“不可接近”的地步。
阿瑟的庄园没有围栏,四通八达,无论从哪一个方向,都可自由出入。问题是一旦进入这个“领地”,主人立刻就会知道。不论阿瑟是在山坡上的小屋里写作,还是在木工房里干木工活;或英格在她那尊炮楼一样的房子里洗印她的作品。原来各处都设有监听装置。
英格是摄影艺术家,颇具语言天才,能操多种语言,除母语之外(英格是奥地利人),西班牙语、法语、俄语等等全都在行,竟然还会说些汉语。阿瑟瞪着两只眼睛,迷迷瞪瞪地说:“和她到各个国家旅行,不论什么语言她都能说,简直像变魔术。”
自二〇〇二年英格去世后,我不再拜访他们,不论多么小心,都会是伤心之旅。从来不觉空旷的那处庄园、树林之外,平添了一个无边无际、顶天立地到无法弥补的空洞。而我们也越来越老,这样一个空洞对老去的人来说,是相当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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