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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离至北城许久过后,云仲也未例会步映清所问的种种事,或许在自幼时起就罕有同旁人有甚交情的步映清看来,此举实在是有些不明所以,单单是以女子自身的眼界来看,这封书信外所书的卫西武此人,大抵并非是什么寻常人才对,既在云仲所见能解去现今鹿家缺钱少财的困境,当然是那等了不得的人情,如此轻而易举借与旁人排忧解难,怎么想来都是过于慷概。
况且问及同此人乃是多长久的交情时,云仲琢磨片刻,难得回应过一句,说是大抵有数月之久,则更是令步映清疑惑。
人世间应当是并无多少人同钱财过意不去,哪怕知晓有山上人轻财淡权,过惯超脱人间之外的闲云野鹤日子,但当真下山时节,怀中无银钱,总是件令人开怀不起来的祸事,穷文富武,文不见得穷,武却是断然要薄有家资,方才好行路时节方便,更何况现今乱世端倪才起,于一位相识不过数月之人身上耗费去这等颇大的人情,如何想来,都不见得是上上选。
鹿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已是再分明不过的事,单单是从家丁口中所听来的只言片语,加之北烟泽周遭百姓所言,步映清当然是知晓令整座天下都险些动摇的妖潮,正是越过北烟泽边关,进而席卷人间,纵然是鹿家有泼天的家底,将这数城之间屋舍街巷与城头修整一新,都不见得是什么轻松营生,拖下如此重的亏空,这份人情怕即便不是连根拔起,照旧算在伤筋动骨。而在云仲这等山上人瞧来都是相当重的一份人情,就如此轻描淡写用来解去旁人危局,果真是想不通半点。
云仲也只当是对牛弹琴,自知这位步映清大抵是少有踏出山门的时节,自然不愿多费口舌,仅是淡淡撇下一句情义值千金,就再未曾理会不知从何时起,话就变得极多的步映清,而是自顾自出至北城,自顾自朝东而去,压根不顾后者坐骑,可否跟得上自个儿这头杂毛劣马的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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