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长陵中医大学附属第二医院。

洗手间里，一个男人微微颤颤地用水冲刷着自己的脸。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眼底流露出悲痛的情绪，像是在抗拒，又像是在恐惧。

就在半个小时前。

手术患者因流血过多陷入了深度昏迷，可能熬不过危险期，患者家属的哭泣声在他耳边萦绕挥之不去。

他看着自己的手，就是这双手。

他的手在颤抖，他的眼眶微红，不停地摇着头。

毕严俊视线有些迷糊地看着自己，他靠在了洗手间的墙上，眼角流出一丝泪水，摸出手机给家里人打电话。

他的声音是哽咽，很是恐惧地开口道：“爸，我……我好像杀了人。”

“因为我的失误！”

“是因为我的失误，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

此时电话里传来了父亲紧张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家里头乱糟糟的，可把人都吓坏了。

“你别紧张，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

然而在此时此刻。

所有的声音都无法传入他的耳朵里，他的脑海里仍然只有死者家属的哭喊以及对自己的漫骂。

毕严俊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了，他挂断了电话。

他走出洗手间，然后来到了楼梯间，一步步地往上走，最后来到了天台上。

风缓缓地吹着，晚上的风很凉。

他就这样站在七楼的楼顶，像是丢了魂的望着远处。

他很是绝望地望着远处的夜空，像是喘不过气来，耳边除了家属的哭喊之外，又像是回忆起了那个算命先生的叮嘱。

“我观你眉目之间透着一丝黑气，近期恐怕不宜动刀见血，能避则避。”

“最好不要给病人做手术什么的，否则会出大问题。”

他眼底露出一丝自嘲，像是在嘲讽自己。

……

大概就在站了有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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