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在当年的“白马社”内虽然以评论新诗为娱乐,他晚年已经不做新诗了。如果笔者记忆无讹的话,胡氏最后一首诗便是1960年秋与钮永建先生路过冲绳岛,他劝钮氏参加我们“口述历史”的那一首“旧诗”了。
“白马社”里欢喜做旧诗的人也不少。不过大家不愿做。不愿做的原因就是胡适之曾说过旧诗只是一种“文字游戏”而已,不是“文学”。再者这种“游戏”也只有曹禺的舞台上所点名的“翁之乐者山水也”的“翁”们才去“游戏”的。打网球、跳狐步的人总以少“游”为是,所以大家不做。
可是在文学上,旧诗亦有其新诗不能代替的地方。例如旧诗可“哼”,而新诗不能。景兰江老板可以一面刷头巾,一面哼“清明时节雨纷纷”,自得其“吟之乐”。要是艾山的“梦与眼波与轻喟的惜别”,景老板刷头巾时就“哼”不出来了。
那时笔者便曾向胡先生抱怨新文学“看得懂,背不出”。去国日久的华侨,故国之思愈深,愈欢喜背诵点诗词和古文。笔者与许多老留学生和老华侨——甚至许多台北一女中、二女中毕业的太太们——谈起来,大家都有同感。夜深人静,一灯独坐,念他一篇《秋声赋》,真是故国庭园,便在窗外。“文化”者,“文”而“化”之也。读斯“文”而与之俱“化”,大概就是我辈“天朝弃民”心目中的所谓“祖国文化”吧!此时此际,如果把徐才子志摩的《我所知道的康桥》也照样温读一遍,其味道就不一样了。
有时我把这些感触说给胡先生听,他也往往半晌不知所答。他那位老寓公,古文、诗、词,出口成诵。孤灯清茶,闲对古人,原来也是他老人家的乐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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