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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凤染带隋器来卧房里道安,隋御早早地就差水生服侍自己洗漱,不至卯时便躺下来歇息。任凭暖阁里传过来多少笑语,他都把自己蜷缩在锦被之下。
拉上鹅黄色的软纱帐幔,那逼仄的空间就成了他的壳儿。心中早已掀天揭地,明面上却依旧是死一般的孤寂。
元靖帝、曹皇后、漠州铁骑、西祁小儿、雒都权臣……
战马坠崖、授将封侯、撵至锦县、断绝封赏……
北黎换了天,而他对朝堂再无用处,如敝履,如夜壶。
凤染不出所料地敲响房门,隋御从思绪里抽了回来,佯装已睡。却听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隔着一层帐幔停了下来。
“侯爷。”凤染轻声唤道,见里面无人回应,自顾往下说:“大器玩闹一会儿,刚刚睡下了。妾头回养儿子,没啥经验,要是他哪里惹你不高兴,还望侯爷多担待。”
里面仍无人搭腔,凤染呼了口气,“水生他们在东耳房,没有我离你近便。夜半要是起夜、饮水什么的,侯爷便支会我吧。我睡得是有点死,但你多喊我两声就成。”
凤染歪着头,望向面前把床榻围得水泄不通的帐幔,直觉告诉自己,隋御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既然他执意装睡,她也不宜久留。遂去不远处的桌几上剪灭两盏灯芯,只留下一盏影影绰绰地燃烧着。
待凤染就要迈出门槛儿时,帐幔里面忽地冒出一个声音:“手腕好些没有?”
凤染留步,抬起手腕活动两下,抿唇笑了笑:“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侯爷威武,力大无穷。”
“水生送过去的跌打药酒,你……你常用,有效。”
“你跟我道个歉会死啊?还是说你真想要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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