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军卒们都说,这日子热得邪乎,热得山林子冒火人皮子冒油。天象不爽,恐怕于战事不吉。当然这话只能在私下里阴着说。倘若让统制将军听见了,怕是要挨军棍。
老军卒们说这话的时候,统制将军巩羽正蹲在一蓬槿树的后面,目光之手长长地伸出去,密实地梳理着前方三百丈远的琵卢坡。对于巩羽来说,天上的这点子酷热委实算不上什么,此刻热烈烤灼他的是另外一种东西。半个月前,司马卓以轻兵出击他的右翼,引诱他分兵驰援。他派出少量兵力向右虚晃一枪,另率中军迂回至阢炀侧后,企图端掉司马卓的老窝。岂料司马卓回马一枪杀过来,反而一举攻克了琵卢坡,使得整个南蓼军的阵势天塌一角,乃至造成全线颓势。
这样的惨败,在巩羽的戎马生涯里,是绝无仅有的。战后的十天,巩羽的脑子里涨满了一个强烈的欲望,那就是夺地雪耻。
从今日辰时开始,斥候不断送来阴符,报说西羟趁火打劫,攻打北蓼重镇七丈崮甚急,司马卓已率精锐火速驰援,琵卢坡一线只留下副将子夔指挥的不足三千兵马据守。
机会委实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然而一个晌午过去,巩羽却始终按兵没动。
谋天易,谋人难,这个道理巩羽比别人体会更深。他同司马卓你来我往斗智斗了将近二十年,先前总是有胜有负,近年却是负多于胜。也正是因为有了上次战斗的教训,巩羽比以往又多了几分谨慎。
现在,巩羽把目光呈扇面泼洒出去,充溢在他的全部视野里的,是横贯东西十余里的坡面,连接着十几座城堡。垛口上不时出现几队盔甲簇新的步哨,扛着红黄绿橙各色旌幡,肩上的戟槊像一片移动的森林,在阳光下熠熠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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