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若干年,向后辈儿孙们讲起这些事情来,你会感到很难使他们完全理解。
小陶妈妈不愿意住招待所,在连里住下了。严莉告诉小陶,晚班不用上机,陪妈妈睡,和妈妈说说话。等屋里只剩了母女二人,曾方才有时间上下打量着小陶。拉住了女儿的手,问长问短。小陶一边搭话,不好意思地抽回了手,女儿大了。
妈妈说:“我原想是来看看你,现在是送你上前方了。”
“我本来想打个电话,让你别来了。还是想见见妈妈,就没有打。”
“要是姥姥能和我一起来送你,你就该高兴了。她上了年纪,怕路上不方便。我没有让她来。”妈妈似乎是带了一些妒意说,“陶啊!你承认不承认,你喜欢我,不及喜欢姥姥的三分之一。”
“妈!瞧你,又来这一套了。”
在妈妈和妈妈的妈妈之间,很难说小陶跟谁更亲近。她在外祖母身边比在母亲身边的时间还要长些,无形中对外祖母更熟些,这是事实。
我们现在讲,对某些事情不必说长道短,留给后代去作出评价好了。这是可以的。不过,等过了若干年,向后辈儿孙们讲起这些事情来,你会感到很难使他们完全理解。不知要以几位数字计算的那么多干部,阴阳头一剃,成了“牛鬼蛇神”。有的人出身不好,容易让人抓住什么。曾方是毕业于太行山抗日中学的一个农家女,历史清白无瑕。她既没有在高呼口号的时候精神不集中,喊错了什么话,又没有在旧报纸上随意写画,不提防墨水渗过去,弄脏了背面的领袖像。可是,查出了她丈夫一九五九年在病故前不久曾经攻击过“小土群”,和彭德怀的言论很相似。丈夫死了,便宜了他,妻子不能再白白放过,于是曾方进了“牛棚”。随后被转送监狱劳改,一改就是八年——整整是抗日战争所耗用的时间。以后放出来又挂了三年——够进行一次解放战争的。曾方有思想准备,进“牛棚”前写了信给母亲,请老人来把七岁的孙女儿接到农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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