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亚历山大在布卢姆茨伯里。他在广播公司工作,这是他三十七年以来第一次就职于非教育机构。他有一间办公室,配有一个秘书,薪水很不错,但受到严格的等级制度的制约,需要时刻保持言行举止得体大方。他的职称是荣誉制作人,实际上他并没有制作过脱口秀节目或影视剧。他负责提供“思想”。他经常在乔治酒馆和诗人、绅士以及四处讲学的教师一起喝酒。
他暂时寄居在朋友托马斯·普尔租赁的公寓里,他的这个朋友刚从约克郡的一所职业学院跳槽到了克拉布·罗宾逊研究所。亚历山大的父母在韦茅斯开了一家旅馆,现在还开着。从他上幼儿园,一直到之后进入公立中学、牛津大学,再到成为教授,他只是时不时地回旅馆待几天,随便找一间刚好空着的房间住下。他习惯于待在有人管理的房间里。即便在开始的那几天,搬家用的箱子还没有打开,窗帘也太短,但是,与普尔住在一起的日子也算是他最接近普通家庭生活的日子。
公寓楼位于托特纳姆法院路和高尔街之间,是一幢红砖楼,窗户采用石质窗框,红木门上饰有抛光的黄铜。大楼建于爱德华时代,结实坚固,是专为有一两个用人的家庭设计的。普尔刚搬进来的时候,厨房仍装有召唤用人的电铃和灯光系统——那是一个玻璃盒,盒子里面有几个小圆盘,每个圆盘连接一个房间,包括客厅、主卧和育儿室。不过,他们不清楚具体哪个圆盘连接哪个房间,而且电铃也坏了。公寓有四间大房间和四间小房间,一条幽暗的长廊连接着这些房间。从厨房、储藏室、小卧室等仆人活动区域往外看,可以看见一口井,井沿贴着白色瓷砖,点缀着斑点和条纹图案。视线的中间是窗台花箱,天热时,这里便会响起音乐和人声,久久回荡。普尔一家住在第六层,是大楼的顶层。大房间正对着街道,透过玻璃飘窗,能看见伦敦城里悬铃木的树冠、成群的鸽子,过了几年,邮政局大楼在对面拔地而起,一层一层很有规则地叠起来。亚历山大的房间在离厨房最远的一头,房间通风好,布置简单,十分安静。他的房间里几乎什么东西也没有,因为他只是暂时住在这儿。他在墙上挂了一些旧装饰画,现在这些画都已经用玻璃框装起来了,有毕加索的《拿烟斗的男孩》和《流浪艺人》,还有他自己的戏剧《街头艺人》的广告,也有罗丹的《达那俄斯的女儿们》。除此之外,他还挂了一张伦敦版《阿斯翠亚》的演出海报和一幅都铎玫瑰镶边的达恩利画像。他还有凡·高《向日葵》和《黄椅子》的小型版画。在剑桥的时候,弗雷德丽卡在读《重返布莱兹海德庄园》的时候了解到,查尔斯·赖德羞愧难当地摘下向日葵,扔到墙壁上。亚历山大多年未见向日葵,他看到画中的向日葵时,那份好奇和喜悦与日俱增。版画的色调为青黄色,不像原画。亚历山大从普罗旺斯带回来一张床单,暗黄的底色上印着几何花卉图案,他和普尔一家选购了纯黄色的窗帘,搭配很完美。这样一来,房间就是黄白相间的色调,外加灰色圈绒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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