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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江烽的话噎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王守忠喘息了一口粗气,但情绪却并没有失控变得愤怒。
作为多年的藩阀,他经历的事情不算少了,虽说像今日这种情形还是第一次,沦为阶下囚,以前从未想过,但真正落到自己身上,愤怒和惶惑之后,他很清楚自己必须要理性面对。
眼前这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不是等闲之辈,短短两年之内,能够撵走杨溥,夺下徐兖,一干桀骜不驯的兵头都能在他面前俯首帖耳,这不是靠运气能解释得通的。
自己一样执掌平卢诸州多年,很清楚要把这样一块地盘经营好有多么难。
遇上水旱天灾,光是流民就能把你折腾得欲生欲死。
而士绅的胃口一样奇大,你得和他们周旋,既要适当满足他们的胃口,否则他们就会阳奉阴违,又不能让他们过火,否则失去了土地的百姓越来越多,蚁贼之乱就在眼前了。
论土地的肥沃程度,平卢诸州只能说差强人意,略好于兖郓沂,但不如徐泗海,与河北三镇在伯仲之间,能维系到现在这种状态,已属不易了。
这年头,周围都是敌人,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就难以护卫领地,但是一支强大的军队同样是吞食钱粮的无底洞。
王守忠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很努力了,他不像时酆,没积攒多少私财,几乎所有积蓄都丢进了平卢军这个窟窿里去了,好不容易维系住这样一支军队,但是却以这样一种方式收场,让王守忠觉得自己的梦想也幻灭了。
他甚至也有一些放松,没有了这份担子,好像也不错,如果可以像杨溥和时酆那样当个安乐翁,养尊处优,无需劳心伤神,自己为什么要断然下海州,不也就是因为实在撑不起这支军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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