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10月至1946年7月,我在抗战胜利后的中国度过了9个月,这9个月,对于中国人民以及美国对华政策来说,可称为希望与不幸参半的一段时期。对于由纸币发行过量导致的通货膨胀,以及由通货膨胀引发的更严重的贪污腐败等问题,蒋介石领导的国民政府和国民党已经完全束手无策了。在日本撤离后,国民党接管沿海城市的工作做得很失败,且相信凭借先进的美式装备能够在内战中打败共产党。共产党在任何可能的地方扩充兵员,为内战作好充分动员准备。美国的对华政策在日本投降之前的那几年,就已经被证明是缺乏深谋远虑且毫无理性的,在此危急关头唯一能做的就是临时制定策略,派遣乔治·马歇尔(George Marshall)将军在国民党和共产党这两个死对头之间斡旋调解。
形势日益恶化,我在此期间参与了美国在华新闻处的建立。如同纸牌搭建的房屋,建得越高就越不稳定。我们的问题也开始显露出来,起始于美国的战时工作开始崩溃。1945年8月中旬,随着和平的到来,200多名在华为战时新闻局工作的美国人准备回国,其中很多人一起租用轮船从重庆穿过长江三峡顺流而下,来到汉口和上海。担任战时新闻局驻重庆办事处主任的比尔·霍兰德目睹其在战时苦心经营的成果在瞬间毁于一旦。他需要帮助,为此我们需要将新闻工作扩散到“光复区”的主要城市中,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于9月底离开华盛顿再次前往中国。
不同于1942年我飞往中国的经历,那次我开拓了穿越非洲来到中国的先例,1945年这次则是在航空运输司令部的支持下,先游历了饱受战火折磨的欧洲各国的首都。我先是乘坐泛美航空公司的飞机从纽约前往爱尔兰。这是一架“大型运输机,其内舱是普尔曼卧铺车厢的两倍大,大概是最新型号吧”,它是短途飞行,只需飞越大西洋,飞得很慢。我在伦敦逗留了一周时间,仿佛回到了家乡。我与查尔斯爵士以及诺拉·韦伯斯特(Nora Webster)共度了一个晚上。查尔斯曾在华盛顿参加了邓巴顿橡树园会议(Dumbarton Oaks Conference)并协助创立了联合国,如今60岁的查尔斯担任“外交部筹备会议处特别助理”。我在牛津大学的主考官杰弗里·哈德森(Geoffrey Hudson)邀我在白厅俱乐部共进午餐。此外,我还在我的妹夫小亚瑟·施莱辛格位于伦敦的高档住宅区的房子里小住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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