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那式样迷人的衣裙、漩涡形的耳环和金黄色的提包都没有多大价值。天还没有真正地黑下来,夜还处在深褐色的阶段;脚步声还没有与匆忙奔走的身体分家;你还能认出轿车的牌子。不过,再过一刻钟,一切牌号都将消失在橡皮般可紧可松的来往车辆的巨大洪流之中了。如果说房屋明亮的窗户表示人类永恒的信念,那么波塔尼路上炼油厂露出的熊熊火光,则反映了不同的世界,反映了更加疯狂的价值观念。
弗洛拉·曼胡德被她结实的双腿和过于肥胖的女性躯体固定在世俗的地面上。今天晚上,她很想破坏点什么。她深深地呼吸着受化学污染的空气,希望自己能患上肺癌。如果拣起一块石头,砸破那保护一家人坐着吃千篇一律的饭的玻璃,那会怎么样呢?挨一顿臭骂,坐一程颠簸的警车;然后科尔把你保释出来,向你解释说只有他,而不是别人才有保释你的权利。科尔是毋庸置疑的“正确”的:别人,包括许多妇女,必然把这种行为理解为“忠诚”。
弗洛拉·曼胡德真的俯下身子,但不是去拣一块石头,而是拣起一只在脚踝周围打转的空瓶。她随手向一扇窗户抛去,但没有击到,只啪一声落在夹竹桃树丛中。她怨恨自己在关键时刻的软弱无力,咕咕哝哝地继续往前走。尽管她掌有亨特太太家的大门钥匙,受过护士训练,也看不起那些自以为可以占她便宜的人,但有时也不免暗自嘀咕:自己到底对自己有多少控制能力?
也许,除了亨特太太,她认识的所有人都在她的鄙视之列:她还不能断定为什么不鄙视那个叫她恨得要死的老家伙亨特太太。大概是羡慕那她自己不能企及的尊贵地位吧。弗洛拉·曼胡德想起自己和科尔曾经看过一部相当沉闷的纪录片,说的是一次怎么也不能完全登上顶峰的登山探险。影片最后的镜头在你早就不听的解说词伴随下,出现了半遮掩的顶峰。开始是晦暗的远景,瞬间,在太阳的照射下,云破雾散,白光熠熠,令人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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